年轻的御史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前血红的刀刃,身后的君秣武抽刀,他便脱力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死不瞑目的御史,大臣们吓得腿如抖糠,看来他是来真的了。
辰王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这个长宁,早已经是他的天下。
“还有谁有意见,说出来,就是他的下场。”
这下果真没人再敢出头,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此刻也不过几个书生而已,在绝对的强权下束手无策,卑微如蝼蚁。
他走下来试图拉住小祯王,君康大概也感受到了什么,立刻挣扎大哭起来,褚皇后无奈地哄着他。
“辰王,康儿哭闹不止,今日不如先作罢。”
辰王周身冷了几分,他逼视着褚皇后,几乎用质问的,“皇后在说什么,国之大事,作罢?”
褚皇后也知道他这是要撕破脸的意思了,“辰王!陛下还没驾崩,你这是在逼宫!”
“这么说皇后也要违抗陛下的命令了?来人,先将皇后带下去...”
他所谓的带下去是什么意思褚皇后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没想到他连自己都敢动,指着想要靠近的人大吼道:“本宫是堂堂皇后,你们谁敢动本宫,是脑袋不想要了?”一边环顾四周,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禁军呢?辰王反了...来人...来人!把这个逆贼拿下!”
然而从大臣到禁军都仿如雕塑,没有一个人动作,只有褚皇后渐渐凄厉的声音在回响。
“还不把这个疯妇拖下去!”
皇后在雪地里被拖行,扣住地砖的指甲根根断裂,她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偌大的广场,臣子们都低头不忍心再看,只盼这场变故快点结束。
“住手!”
突然一声清脆的断喝似天边传来,让所有人心里一惊。
不约而同的向阶下望去,那里只有一个身穿内监服饰的人,布淄帽下是一张明丽的脸,透过飞舞的风雪恍惚能见其修长的眉目。
那双眼睛如光似电,此时正盛满怒火,她再次冷冷重复:“不想死的就住手!”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陛下一病,辰王便在登极殿前逼宫造反,未免太心急了点。”
来人伸手摘下冠帽露出发髻来,分明就是个女子。
君秣武心下一惊,怎么会,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他的人明明说她已经死在青州了,辰王在她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瞳孔微缩,她竟然没死!
阴鸷的双眼紧紧锁住君郦雪,恨不得盯出个窟窿,“你是富阳?”其实问出口之前,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还不敢相信罢了。
不再管怔愣的众人,君郦雪一步步踏上石阶往殿前去,衣袍猎猎如王者归来,“皇叔不会不认得富阳了吧?我可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请陛下处死这个妖女,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此妖孽不除天下难安!要是陛下一意孤行,就休怪臣弟大义灭亲!”
“...烧死她!烧死这个妖孽!”
那些可怕的呼声,那些诛心之言,到现在都还清晰地回荡在君郦雪耳边,想当年她这位好王叔有多巴不得她死,她至今都还刻骨铭心的记得,他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