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一下接着一下,小陈死死咬着牙关不服软,还反倒叫好。
安定看着,气愤不已,可却又无可奈何,身旁的兄弟们也拽着自己,生怕冲上去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
“安哥,这个时候上去小陈就白挨了;您刚来不久,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对他们,我们得躲着点,有时候这些沙洲人比黎人还狠。”
耳旁劝解着,周围的衙差看着戏,特别是黎人,就好像在看自家的管家在打奴仆一般无所谓。
三十鞭打完,陈富贵早就晕了过去,直至昏阙也没有松口服软一次;这大概是面对不公,瑜人唯一能保持的尊严了。
背后的皮都烂了,小陈是被抬回去的,而那个裤衩儿却在走之前深深看了安定一眼。
“小安子,别看了,徐总捕叫你去呢。”
渣爷拍了拍安定肩膀,这一切他也看着,但是身为黎人他也没法儿说些什么,只能出言叫自己的搭档看开点。
“渣爷,总捕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这个新人,有事交代。”
“是。”
渣爷口中的徐总捕就是安定那天在衙门口看见发布任务的那位爷,他是京都府的总捕头,官从五品,是捕快的天花板,最高的职位。
徐总捕据说也是黎人,但从小父母双亡是长在一个瑜人家庭里的;在大老爷身边伺候很久了,还是地方官员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水涨船高也是一路高升。
“卑职安定前来!”
敲响了徐总捕所在,安定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号。
“进来。”
简单短促的两个字,却很有力,进入房中才发现,徐总捕正在磨自己的腰刀。
头也不抬,但安定却是早就从渣爷那边得知了对方的秉性。
据渣爷传授,徐总捕的性子十分中正,对衙门里的那些纷争一概不过问,做事看事都只看结果,过程也一律不问。
这性子和老油条的渣爷不同,和明一套暗一套的牧捕头也不同,倒是很像一些做事凌厉风行的将军。
渣爷特地嘱咐,要安定拿出刚来时的那一套,保准对胃口。
想到这,安定便将身姿站得笔直,目视前方丝毫不动,甚至连身上的差服都在来之前搭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略微的沉默却是勾起了徐总捕的好奇,抬起头来打量似乎感到眼前一亮。
“据说,你是个读书人?”
“回总捕,卑职在家乡一直都读私塾,整整一十二年!”
“哦,”上下扫视着,徐总捕丢下了手中的刀,撑着胳膊问道,“那你怎么想到来做衙差了?”
“生活所逼,投报无门,唯独刑侦缉拿的本事能安身立命!”
老老实实的回答,安定的表现似乎得到了徐总捕的欣赏,点了点头,丢出一个问题。
“会侦案,那皇家之事你敢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