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安参将之后,将门虎子!”
吴总旗的夸赞并没有使得小旗安定露出半丝笑容,军令如山,抱拳起身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锦衣卫镇抚司一如寻常衙门大院,但不知为何灯光很少,看起来倒是色调灰岩。
“旗长!”
见安定跨出院门,陈校尉立马紧随其后。
“取全员轻甲、快马;枪五支,轻弩三张,镞三十羽,其余各配原腰刀。”
脚步不停,嘴头吩咐,扯下腰牌递于校尉,其余队员小跑紧跟陈校尉之后,在安定跨出镇抚司大门之时,所有装备便已尽数取得。
校尉牵着马,待旗长接近之时归还了腰牌。
径直上前,右脚直接踩镫左手扎住缰绳,顺势一使劲人便打了个旋儿翻身上马。
“途中着甲,立即出发!”
“是!”
一声令下众人齐声答应,军令如山,踩着夜色安定的这支小旗队便是直出正阳门。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两班轮倒,困了便绑了绳子在马背上睡;做为旗长,安定深知战机稍纵即逝,自任务下达到抵达目的地,其中的时间变数太多。
一个合格的指挥者,需要学会压缩这种变数,才能已掌握的情报给与更大的优势。
安定的沉默严肃维持着小旗内的氛围,每个人都在紧绷着一根弦,特别是那些老兵卒,很清楚何时该休息又何时该警惕。
就像是长跑中人提着的一口气一样,这口气一直让安定维持着,即便是到了目的前也没有让它咽下去。
“旗长,到了。”
前方开路的陈校尉拉住了缰绳禀报,其中各位军卒皆手按刀鞘,推出了半指刀锋。
小镇寂静,强行军下压缩了时间,让安定能够拉着夜色准时给自己掩护。
打开海捕文书,给属下们一一浏览,上面的情报已经大概圈出了一个较为准确的地址,一座普通的民宅。
“蹄裹布,左后两路各两人探查照应,大路三人打头,我领剩余在后压阵。”
“是!”
各自得令,包括安定在内齐齐下马,扯出麻布翻叠裹在坐骑铁蹄上,并且扯一段树枝让马咬住,免得啼叫。
这是为了隐去踪迹,也消除动静,免得叫人犯起疑,提前察觉。
抬头,夜色很深,月高云厚,安定看了一眼,挥手示意行动开始。
老周在身边,抿着唇,牙里咬了一块铜钱;天气寒冷,从马背疾驰到小镇,身子早已是冰凉许多,咬着铜钱是为了打斗时不叫牙关咬到舌头。
这样的经验从未从小兵卒做起的安定显然不知,老周见新任旗长好奇看着自己,便也递出了一块铜板。
没有犹豫,接过塞入口中,拨入后槽牙,紧紧咬着。
就这么片刻之中,陈校尉带人已经探查了主街大半。
这镇子不大,从这头能够直接看到街那头,主街两旁房屋排列,这便是这小镇的全部。
街是用青砖铺成,两车宽,也算是用心,但此时对于安定他们来说,需脚掌贴在地面交替前行才能不发出动静。
‘呲’
忽的,耳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挥起手,安定示意全员停止前进。
陈校尉在前转身看向了安定,而老周却已是推出了刀左手执弩四下警戒中。
“退!”
口中吐出一声,安定便是调转马头疾驰。
果然,下一刻,街道两旁便是掷出数根长矛,幸好安定下令及时并未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