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什么银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小胡子双目一瞪,袖子一会,转眼就是翻脸不认人。
老李呆滞着眼不敢相信,情急之下抓住了大人的手腕,可是这一举动立马引起了小胡子的强烈防抗。
“退!!!”
守护衙门的侍卫也猛然精神了起来,虽说不是那种饱尽战火的老兵,但那一身沉甸甸的铠甲再加上明晃晃的长枪,齐齐的一声暴呵,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叫人害怕。
手也松了,小胡子趁机一推,老李被推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哼,小子,这回儿就饶过你,下回别再出现本官眼前!”
撂下了一句狠话,小胡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安定连忙搀扶起老李,可是老李俨然也不知心中如何作想了。
“木头,别多想了。”
“钉子,甭安慰我了,我……我没想到这么难。”
正说话呢,安定他们身后响起了熟悉的招呼声。
“安兄,李兄,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欧阳余正?”
回头,是京城里认识的同好,也是一起聘验礼部的读书人。
和安定他们不同,欧阳余正是土生土长的黎人,从长水北岸而来,同样的也是想要在京城扎下根。
“在下远远的就瞧见你们了,这放榜了不去看榜在礼部衙门前做甚?”
“我们……我们没有录上,来讨个说法。”
“说法啊,”欧阳余正忽然感叹起来,伸手拍了拍安定的肩膀凑近了小声解释道,“你们是不是也使钱了。”
“欧阳兄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不仅你们二人,你们瑜人使钱的不在少数,可这关键是,使钱也没用,礼部这一次只招我们黎人;看在同是离家在外的份上,在下告知你们一声,别再白费力气浪费银钱了,没用。”
听着解释安定和李慕都呆了,这种话他们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在京城这些日子里也没人和他们说过,不仅他们,同样来京城的瑜人都不知道。
“欧阳兄,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唉,能早说?早说了你们瑜人还会白白送银子来嘛。更何况在下要是说了,指不定要被同族敌视,也拿不到这纸笔文书的官职了。”
言尽于此,欧阳余正就算是黎人不错的人,只认人不认出身,所以才对安定他们善意有加;但即便如此也觉得坑害瑜人,剥削瑜人的民脂民膏也是理所应当。
欧阳余正跨入衙门去了,礼部里匆匆脚步从此就多了他这一双。
安定愣在当场良久,渐渐的,只得长长的一声叹息,拉起了李慕准备返回学崖客栈。
“等等!”
身后忽然又响起了欧阳余正的声音,安定他们又被叫住了。
“安兄,你们待在下不薄,刚刚在下领一笔安家费,你也知道,在下没什么亲人用不着,这些钱分了一份出来,给你们当作路费吧。”
欧阳余正已然换上了绿灰色的公服,看样子已是正式录入礼部,而留在安定手中的那三两纹银,却是有些令人感觉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