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血出的太多,扯下来怕是要疼的紧了,怀瑾以前最怕疼,稍微一点点疼都不想尝试,所以往往也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不要疼。
他去倒了杯水给楚寒生,刚刚对视的时候他看见他嘴唇有些发白,大概是因为血流的有些多了。
楚寒生默默接了过来。
怀瑾看他喝了才轻轻的为他处理伤口,他轻柔的拿去了原来缠住的布料,洒上上好的药,又为他换上新的,他的手法很娴熟,好像经常做这种事。
楚寒生突然问他“你,经常这样帮别人吗?”
"啊?我以前经常这样帮兄长。”
楚寒生声音沉了些“兄长?”
怀瑾这才想起那日自己对他说自己家里就有一个妹妹,他手下稍微重了些,自己好心在这里给他处理伤口他还套自己话,气气的说“表兄。”
楚寒生被他弄的疼了下,自己咬唇忍了下才点点头,没说信也没啥不信。
怀瑾这边还有些疑惑他究竟信了没信,那边便又听他问“你的怀瑾,是哪两个字。”
怀瑾怔了一下,瑾这个字在越国确实只有他一个人用,他小心觑了楚寒生一眼,“怀瑾握瑜,兄,表兄希望我做一个正直的人。“听说晋国某个大夫也名字里面也有瑾字,好像叫薛瑾,虽然瑾字确实很少用,楚寒生总不会变态到这些都记吧。
楚寒生点点头“倒是结了肖怀之和肖瑾之的名字。”
怀瑾手里出了冷汗,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就是连州的一个小平民,父亲也就是个穷书生,表兄他有点小本事,儿时见我才给我取了个名字,这些年过去怕也早就忘了我。”
怀瑾到哪里都不想贬了他兄长,他兄长一定是他家里面最厉害的一个人。
楚寒之闭着眼,怀瑾看他也不知道到底信了没信,然后看着他的肩膀上的血迹想了想还是打算帮他清理下,他对他说“我去打点热水,你等我一下。”
楚寒生许是真的疲累了,他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在桌上,小声“嗯”了下。
怀瑾静静看了他几眼,才叹息着出去,他走后,楚寒生蓦地睁开了眼,眼里满是清明,他复杂的看着自己肩上,刚刚怀瑾上药轻柔,他余光瞥见全是认真,
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对他,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怀瑾是谁,是他的仇家还是可以成为友人的人,毕竟他楚寒生真的是个傻子。
为了一句玩笑话,找了全天下名字中带瑾字的人,费了幼时几个夜晚一个人默了好久。
那时候他眼神温柔,整个人都溢出的是温暖。
他曾经是一个人的阳光,是一个人走在孤夜里走在永夜里的陪伴,是勇气和冲出不受束缚的,希望。
楚寒生摇了摇头,也许是这些年来有的地方又出了些人吧。
他又恢复原来的姿势,这会子是真的乏了,只撑着一点点力气等着怀瑾回来。
这样有盼头的时刻,对于楚寒生而言,当真是少的可怜了,他出生时是晋国由盛而衰的时刻,后来他走过了许多地方在希望力挽狂澜,承受着该受的和不该受的,
那些许多都足以杀死一个人的楚寒生一个人在里面转来转去无数次了,所以后来,才有今天的楚寒生。
他身上担子很重,所以他从来不敢轻易去承诺什么有人说他无情,又有人说他有情,有人说他薄情,有人说他……
其实说他什么也好,他总归,自己也认为自己是那样一个人。
本也就一人守着春秋夏冬,一人望着黎明升来,一人喝着酒,看过花海,泛舟之时也只有微波相伴,还有微风。
怀瑾就在这时候回来了,拿着湿润且温热的帕子帮他擦拭着那些,他忽然觉得,连带着那些年的罪恶也一并随着这些而埋在那盆水中。
楚寒生轻轻阖起来的眼有些湿润。
在心底叹了口气,以后还是对他稍微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