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就会醒。”
不过就是简单的打扫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还是仲夏差点晕倒钟母才后知后觉,午饭!家里一塌糊涂,也不担心有人来,能砸的都差不多砸完了,剩下一些,已经搬去赵家。
到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看到钟父插着氧气,头上包的绷带。仲夏待了几分钟就感觉透不过气,那种被挤压心肺的痛快要把她压扁痛死,她只能捂着嘴不敢哭。
医院特殊照顾的加护病房,只有两病人在。另一位也是刚做完开颅手术,还没醒。由于医生特别嘱咐要保持安静,钟意扶着仲夏就出了门。
“夏夏,不要怕。”看着仲夏极力控制不让自己哭,钟意哄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反而是仲夏,带着眼泪的笑容比他好看的多。
一番商量,钟母和仲夏,舅舅舅妈都回家。今晚只留着钟意在病房里陪,明天娘俩再来换人。钟母指使仲夏去接开水,拉着钟意嘱咐他。“多在你爸耳边说说话,医生说他昨天就该醒的。多陪陪你爸。”说着又怕仲夏回来看到她哭了,擦干眼泪继续。“意意,多和你爸爸说说话,他听得到的。”
仲夏回来的时候,钟母已经嘱咐完,平静的和她打招呼。“夏夏,来,和爸爸说说话我们就回家了。”
仲夏拉着钟父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着童年趣事,说着说着就哭了。边笑边哭边擦眼泪,看的钟母都转过身。
终于在钟意的再三催促下,仲夏这才和钟母一起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人修锁,又花了许久,才把家里收拾到能住的样子。
赵叔一家让母女两个先去赵家,她们都不肯,拗不过两母女,一家又留下来帮忙,见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回家。
“妈。”仲夏靠着了钟母怀里。“爸会没事的。”
钟母抱着仲夏,“夏夏,你爸爸很不容易。从小都要靠自己,生你们的时候,他一手一个抱着你们,靠在我身边硬生生坐了一夜。你舅舅说他傻,他说,有你们俩他乐的傻。”钟母说着,像小时候一样拍着仲夏的后背。“你不知道每次你在外面和小朋友吵架了,你爸都会自责的在房里生自己的气。他说那时候怎么能为了给别人代个班就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后来你爸爸就再也不帮人代班了,只要有空就回家陪你。再后来你慢慢长大,越来越漂亮,你爸总是担心有哪个臭小子不怀好意。总是教训你哥,说他太弱了了保护不了你。你总说爸爸对哥哥好,送哥哥学这个学那个,他就是想要你哥保护你,你只要负责开心就好。”钟母的喋喋不休,终于让仲夏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钟父总是单独教训钟意。钟父最喜欢就是抱着年幼的她举高高,叫她小公主。
仲夏紧紧回抱钟母,母女两个互相倾诉,像极了多年老友。
第二天仲夏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些钟意爱吃的菜回来做好放在保温盒,等钟母醒来时候,看见桌上最好的早餐,又酸又喜。
不过就是一夜,钟意的青黑的胡茬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仲夏不知道他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钟意的嗓子都开始说不出话来,还去开了含片。
幸好仲夏带来的都很清淡,钟意一口就尝出这是仲夏的手艺,对她比个赞的手势。
忽然的电话响起,钟意叫着仲夏一起到走廊尽头,示意她帮忙接电话。
“喂。”没有存号码的电话。
钟意抱着保温盒继续吃,眼睛却盯着她。
“仲夏?”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那么熟悉,仲夏立刻反应过来,是郑清远。
“老师。”明明她不想哭的,却在说话间不经意带了哭腔。而钟意这时候也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他听到了仲夏的哭腔,给他们留出来一片可以单独聊天的空间。
回头望见钟意回病房的身影,仲夏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老师,我好害怕。”她大哭着问为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郑清远没有安慰她,而是等她哭够了才轻轻开口。“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老师,我手机忘在学校了。”哭够的她转为啜泣。
“嗯。你爸爸在哪个医院?情况怎么样?”
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郑清远开始和仲夏说起自己小时候在医院的经历。拿着钟意的电话两个人聊了近一小时。
钟意几次到门口却没有去打扰仲夏,和接电话之前鲜明的对比,仲夏仿佛整个人都有了生气。他只是看了她许久。
挂完电话的郑清远随即给郑父郑母打了电话,如他所愿的拿到了脑科专家钱叔的号码。
“喂。钱叔叔,您好,我是郑冉的儿子,郑清远,您还记得我吗?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爸妈都好,对对,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您明天有空吗?那这样可以吗?明早去去您家里接您?好好好,麻烦您了。”
如果清月看到这样的郑清远一定会惊讶,她那不是人间烟火的哥哥居然有一天会攀关系求助。
郑清远盯着手机刚刚通话结束的界面,终于松了口气。谁都不知道他在联系不上仲夏的这一天一夜里经过怎么样的煎熬。才会打给自己的学生,就为了委婉的打听小朋友的情况。怎么忽然小朋友就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