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六年春御花园，乾元十七年五月初六承天宫，隆盛十五年四月初八甘露宫，隆盛十七年十月十四甘露宫，”万俟天擎慢慢说出几个时间地点。每说一个，五世的脸色就难看一点，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万俟天舒也变了脸色。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五世色厉内荏了。

“我不但知道你过去的每一件秘密，我还知道未来之事。”万俟天擎说，“皇上，你日日服用至圣仙师炼制的丹药，想要长生不老。其实，你想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何不问万俟天舒？”

五世扭头瞪视万俟天舒，万俟天舒强忍不安怒道：“万俟天擎你什么意思？”

万俟天擎不理他，“皇上，柔妃进宫以来，每天亲手炖一碗虎骨汤给你，你可知这碗汤里有一种□□，用银针试不出来，但我相信太医院有办法检验。你若不信，大可叫人去试。至于什么时候毒发，嗯，这就要看万俟天舒的意思了，毕竟，他是柔妃心爱之人，柔妃对他言听计从。”

万俟天舒额头冷汗潸潸直下，五世看了他一眼，怀疑、痛恨、愤怒、嫉妒，种种情绪都交织在这一眼里，万俟天舒捏紧拳头。五世转头问万俟天擎：“天擎，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万俟天擎冷笑一声：“皇上，我告诉你你会信吗？你就算信，也会猜忌。我、父王和我的亲友，一个都没好下场。”

“那现在你为什么说？你就是针对我。”万俟天舒跪在五世面前，“父皇明鉴，万俟天擎一直对儿臣抱有敌意，儿臣是冤枉的。”

五世瞪视万俟天擎，“天擎，朕要你告诉朕，你怎会知道过去未来之事？朕还要你把你知道的未来每一件事都说出来。”

万俟天擎低头看一眼慕轻霖，他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两人对视片刻，万俟天擎下了决心，抬起头，他说：“皇上，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曾发誓保守秘密，否则将遭天谴。既然你要我说，我有几个条件。”

“好！什么条件，”五世大声道，“你说！”

“第一，就是我刚才说的，放开远侯夫人和小姐回府，以后不得为难慕轻霖和他的亲友；第二，不得为难父王和我的亲友。”

“就这两点？好，朕答应你！”五世道：“来人！”英艾从门外进来，“传朕旨意，送开远侯夫人和小姐回府，各赐金珠一斛。”

英艾退下，五世道：“天擎，你可以说了。”

万俟天擎再看一眼慕轻霖，“皇上，我乃重生之人，从十四年后重生而来！”

“咔嚓”一声，半空中炸响一个霹雳，不仅炸得大殿晃了一晃，也炸在殿中五人心中，他们都惊骇地看着万俟天擎。

万俟天擎加快语速道：“皇上，在我的前世，你和太子都被万俟天舒设计害死，他做了皇帝，弄得大冉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各地流民纷纷造反，数百万人死去，父王也死于战乱。于是我以三千牲畜祭天，求得一次重生机会，希望改变命运。是以我才知过去未来之事，是以我才处处与万俟天舒作对。皇上，你不用担心我会泄漏你的秘密。我重生时曾与冥界有约，不得吐露前世秘密，否则必遭天谴。今番我说了这些话，天谴即刻就至，我命不久矣！”低头在慕轻霖额头亲了一下，吻去他眼中泪水，柔声道：“霖弟，好好活着，你的路还长得很呢！”将他转给敖雷，“大哥，天雷即刻就至，你带霖弟走。”

敖雷接过慕轻霖抱在怀里，将信将疑地问：“三弟，真有天雷？”

万俟天擎苦笑：“大哥，你没听见刚才那声炸雷吗？那就是警告。大哥，你快带霖弟离开，替我照顾父王和天凌哥。”轻轻抱了敖雷一下，将他推开老远。又撩起衣袍给五世行了个礼，“皇上，望你遵守诺言。我所知你过去之事，虽不曾告诉身边任何一人，却于四年前闯荡江湖时写在一张纸上密封了交一个死士带走。若你背弃今日诺言，残害我或慕轻霖的亲友，你过去之所为，即刻天下皆知。皇上，你保重，臣走了。”站起身推开殿门走出，外面几百士兵见他走出，呼啦一下围上来，五世叫道：“退后，都退后！让他走！”

士兵们让出一条通道，万俟天擎走到空旷处，抬头看天，头顶黑云密布，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最高处闷雷隐隐，他再不看别处，只盯着敖雷怀里的慕轻霖。

慕轻霖伤得很重，若不是万俟天舒撞歪他，万俟天擎又给他喂了一粒回春丹，他早死了。他躺在万俟天擎怀里，听他说完那一通话，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清楚起来。怪不得他武功大进，怪不得他处处与万俟天舒为敌，怪不得他能知未来……可是，天哥，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重生回来，大业未成，你怎能为救我去死！我不要你死！

他挣扎着要下地，敖雷忙道：“五弟你要干什么？”慕轻霖说：“大哥，你放我下来，我有办法救天哥。”

敖雷知他本领，扶他站好，问：“你有什么办法？”

慕轻霖道：“虚空大师曾给我一张避雷符，你忘了？”

敖雷大喜，“快，我拿给三弟！”

慕轻霖摇摇头，“我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