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院里的丫鬟婆子自来都知道她们的这位主子，是个温和性子软的。

何曾见过她这般疾言厉色又怒气冲冲的样子。

大概真的是被大夫人打得转了性吧，这简直和原来的姑娘是天差地别啊。

程晚清没有理会底下的人会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她要趁这个机会，彻底的转了性子。

让镇国公府里的人，都知道，她程晚清是个厉害的不好惹的。

什么贵女闺阁好性格的名声，她通通不要。

她只要活的畅快肆意飞扬，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能让人再也动不了她。

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那些虚头巴脑的用来束缚贵女们的东西，束缚了她梦里的一生，难道还要束缚她这新的开始么？

不！不要！

统统不要！

她是一个从梦里爬出来新生的自己，就要活得畅快肆意！

程晚清喝了一口茶，又接着道：“从明天以后留在我碧院的人，所有月银翻两翻，做事做得好我还会赏赐。”

她的手指抚这茶杯，眼里含着冰冷的寒意：“但是你们要想清楚了，要拿我的钱，就要当我的人，勤勉做事，管好你们的家里人。你们回去好好想想，退下吧！”

丫鬟婆子们听了这番话，看着这样的气势强大的姑娘，有的腿都软了，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

有的相互搀扶着才四下散开去，只留下了邱嬷嬷、珍珠珊瑚、采青采桑几个人。

回到内室，程晚清让珊瑚回去休息，珊瑚执意不肯。

看着程晚清两边的脸颊都还红肿着，就心疼的有些愤怒，她现在都有些不能相信是程大夫人打了程晚清第二巴掌。

她家姑娘多好啊，以前有些温软，从庄子上回来已经变了。

都是这两巴掌，把她变得彻底的转性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程晚清坐在妆台前面，看着她的脸颊抹过药之后显得有些油光，忽然就觉得很想笑。

这两个耳光不就像是她现在的境况么？内忧外患。

她还是忍住了笑，打起了精神，今天既然开了张，以后就要活成一个肆意的程晚清，就算是妄为也是可以的。

“今天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邱嬷嬷和你们四个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但同样你们也有走的权利。”

程晚清又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嬷嬷您是我的奶娘，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您可以选择跟着我还是母亲，要是您选择了母亲，我自会跟母亲说好。如果您选择我，那日后，您就不能再跟母亲汇报任何我的事了。”

邱嬷嬷要说话，程晚清抬手拦住了：“你们都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还有珊瑚珍珠，采青采桑，你们也都好好想想，母亲是个正经的四品诰命，也许是这镇国公府日后掌中馈的。而我不过是一个闺中贵女，手上什么也没有，母亲并不如何看重我，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全然未知。”

“而且，我并不想再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内宅贵女，也许日后会有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也许会要和我一起承担风险，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你们都是我最亲近信任的人，你们跟着我我会努力护着你们，你们选择离开我，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们安排。但是你们不能选择我之后背叛我。”

这一席话说完，程晚清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自己歪在美人榻上面看着她们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邱嬷嬷也并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就跪了下来，程晚清实在没有力气去扶，就任她们跪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