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堂倌上完菜退出包间，主席上郭嘉端起耳杯，请道：“都是朋友，不必客气，请。”

程菏端着耳杯，低头嗅着杯中酒香，酒香清新怡人，闭上眼睛仿佛置身原野，忘我的程菏已沉醉其中，其余几人随意的吃喝闲谈，也不去打扰她。一边的程武这会也抛掉在家的束缚，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好一阵见妹妹没有动作，他伸手推搡一把程菏，透明的酒水洒在程菏的湖色罗裙上。程菏“啪”的放下耳杯，面向程武愠怒道：“大哥！”程武目光扫过众人，只见一个个具是两眸上弯双唇紧抿腮帮微鼓的模样，程武轻叹一口气，提起酒壶斟酒。

“打搅我与骊山女相谈之事就罢，我这裙子可是很贵的，没舍得穿几次！”程菏说完，看热闹的几人还是笑出了声，程武端起耳杯酒壶，陪笑道：“好妹妹，大哥罚三杯。”程武饮罢，程菏也不再计较，她看看案上的吃食，除去芳香的酒水，其他诸如汤饼、蒸菽、酱肚……这些吃食虽是难得的大餐，但好像缺了点什么，程菏打趣道：“嘉哥哥如今这般艰苦？”郭嘉抬眸，“何事？”程菏用手中竹著轻敲漆盘，郭嘉了然，故作恍然大悟道：“噢！喝酒哪能没肉，这家酒肆最好的酒就是这个香兰酒，最好的菜还没上，厨下应该准备差不多了。”徐庶插嘴道：“是否肉桂炙豕，年少时，庶曾有幸在此间吃过。”

郭嘉接口道：“非也，此店东家早已易主。”郭嘉正要道出菜肴，酒肆堂倌敲门后推门而进，等堂倌退出去后，程菏大喜道：“是烤鱼！真香。”

郭嘉挑眉道:“喜欢便好，嘉不知诸位有什么膳食喜好，想起我们少时在颍水钓鱼就地烤着吃，那鱼味香郁肉酥嫩，甚是怀念，正巧许都有这样的店，就带你等来一起享用。”

程菏最先下著，连连叫好，没多会便已吃完一条，她给自己斟酒，一口酒一口烤鱼，不怎么沾酒的程菏酒劲儿没多会就上来了，她吃完鱼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站起身，尹陌急忙过来扶着她，劝道:“妹妹不常饮酒，少喝点。”程菏一把推开尹陌，巧笑一声:“尹姐姐宽心安坐，菏，菏无事。嘉哥哥还有几多钱？烤鱼管够否？”郭嘉看着被酒浇得面颊通红的程菏，知她确是极少饮酒，酒劲不大的酒喝了这许多也是有醉意的，笑道:“管够，钱却是不剩多少啦。”看是席间闲谈，众人多少也知道有几分是真的，颍川黄巾乱没有彻底尽除之时，又在几年前数次遭李傕、郭汜的的西凉军劫掠，郭氏家族受到冲击不小，郭嘉在山中读书幸免于难。

程菏一高兴，把壶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酒壶一扔人也坐到楼板上，嘴里喃喃道:“没钱，无妨，无妨，菏，有的是……”她抬起手向前一划，“有的是钱。等中原安定，菏拥有的钱，更，更多……”后面的话，众人已听不清，程菏趴到地上咧着嘴昏睡过去。

晨光渐明，星隐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