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正蹲在井边洗手,洗得非常认真细致,白衣飘飘的背影与裴彦有五六分神似,清冷卓绝仙气逼人,只不过还是少了点沉稳大气,身形也不够挺拔。白猫闻言起身擦干手,低声道:“不必麻烦,有桌椅将就一晚便可。”
白鼠赞同道:“也行,省得脱衣服脱鞋,怪麻烦的。反正我们身体健壮不怕冷,趴桌上睡一晚得了。”
崔暖暖无语地看着他俩,“想什么呢,有床铺不要非得趴桌上?万一你们王爷知道了,回头该责怪我虐待你们了。”
白鼠咯咯笑起来:“崔娘子多虑了,王爷责罚我们的时候可一点不会心疼,寒冬腊月叫我们通宵跪祠堂也是常事。”
白猫淡淡瞥他一眼,“背后言他人是非乃小人行径。”
白鼠不服:“王爷是他人吗?自家人说两句有什么不可以?”
白猫无言以对,只好专心吃瓜。
……
三人在堂屋里闲聊了会儿,最后崔暖暖看时辰不早,拍板做主给他们铺了张地铺,底下垫了草席和厚厚的棉花褥子,然后盖上新敲的棉被,软软的还算舒服。床铺整理好,两位少年便被她赶去歇息了,关上大门,吹灭堂屋的蜡烛,她钻回自己卧房,屋子顿时陷入一片沉静。崔老汉大约在饭桌上受了惊吓,今晚的呼噜声都比往常小了许多,不仔细听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难得有那么安静的夜晚,崔暖暖心里却略感忐忑。想到那位素未谋面无辜受牵连的叶莲,她心情有点复杂,昨夜她与裴彦当真是与生命威胁擦肩而过。倘若离开的晚一些,说不定就会与那波人撞上,到时必然有一番恶战,以她的弱鸡水平,十有八九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劫后余生的感觉尚未来得及冒头,便被一阵剧烈的腹痛给掐断了。崔暖暖弓起身子捂住腹部,里衣瞬间被冷汗浸透,她艰难地爬出被窝,想去堂屋找白鼠白猫要解药,她这个月的解药还没吃,体内的毒发作了。
腿挂到床沿外,软飘飘的站不住脚,她痛得说不出话,强撑着试图站起来。这时,卧房的窗户突然被从外面轻轻叩了两下,她痛得头晕眼花,正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结果窗户就打开了,一道身姿飘逸的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崔暖暖看不清来人,瘫在床沿上有气无力地想:“我要死了。还好晚上吃的够饱,不留遗憾了。”
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嘴一张,一颗药丸子便被喂了进来。她下意识挣扎起来,那人平静喝止:“别动。”
听到这声音,崔暖暖顿时安定下来,是裴彦。
“你怎么来了?”吃了解药,腹部的疼痛便迅速褪去了,她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取暖,“白猫他们已经在堂屋睡下了。”
裴彦低头看着她,稍稍后退开一段距离,“送药,忘了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