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暖暖打定主意,整个人便往门柱上贴,摇摇欲坠满脸虚弱地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头好疼。”
说完便贴着门柱滑了下去,蹲坐在地。动作幅度太大,脑子猛地晃了下,疼痛如针扎般刺进脑仁,崔暖暖心底暗骂一声,脸上痛得血色尽失,这下不用刻意表演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伤痛。
纪景玉一脸怀疑地看着她,犹豫片刻把守门的家将招来吩咐道:“……你们把她送回去,下次再来直接轰走,不必顾忌。”
家将们连忙应下,其中一人跑进府里喊人去了,不一会儿便带来几个粗使婆子,七手八脚将崔暖暖抬上担架准备送走。
崔暖暖挪了下身子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想了想说道:“多谢大公子相助,我回去了一定好好养伤,绝不再来叨扰您。”
纪景玉听了却是脸色一变,皱眉道:“白星,你的伤是自己撞的,好歹都与我将军府无关,不要妄想以此纠缠。”
崔暖暖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原主该是有多难缠啊,她明明说了好好养伤绝不再来,这帅哥反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以为她故意说反话?她抬眼瞧了瞧大门上的牌匾,将军府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果真是权贵阶级。
纪景玉顿了顿又说:“这样,我让府里大夫给你治伤。吴勇,你去把钱大夫请来。”
吴勇应了声是,转身回府请大夫去了。
崔暖暖赶紧拖着残躯从担架上坐起来,感激道:“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人美心也美!祝愿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纪景玉黑着脸道:“你三天两头上门来闹,惹得满城流言蜚语,让我如何长命百岁?”
崔暖暖听得想笑,原主还挺能闹腾的嘛,看把人给吓的,估计心里阴影面积不小。她躺了回去,摆手道:“您放心,我发誓,这次一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要是我食言了,就自罚剥一百颗洋葱!”
“洋葱是何物?”
打从走出大门,那黑衣帅哥就没开过口,相当高冷,突然主动发问,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众人视线瞬间聚焦到崔暖暖身上。
“是吃的吧?小葱的别名?”
“胡说,从未听过这个叫法。”
“听名字就感觉不好吃。”
……
崔暖暖眼睛很敏感,曾经因为剥洋葱哭成青蛙眼,平时总拿这个梗开玩笑,刚刚下意识便顺口说了出来,忘了洋葱是外来物种,很晚才传到国内。
崔暖暖解释道:“是一种根茎植物,味道还不错。”
黑衣帅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吴勇便领着钱大夫出来了,崔暖暖躺在担架上,任由他们抬着自己离开。
原主家住得不算远,大约走了一刻钟功夫,两名家将把她抬进一座小院,小院打扫得很干净,一名拄着拐杖的老汉正捏着水瓢浇花。看到崔暖暖被抬着进来,他丢开水瓢慌慌忙忙凑过来,“二丫,你怎么了!”
吴勇正色道:“崔叔,往后你一定拦着白星,别让她再往将军府跑了,三天两头上门闹,保不准被夫人撞见,又要吃板子,大公子也不堪其扰。”
崔老汉抹了把眼泪:“这些日子来,我劝了不知道多少回,她每回都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又跑去将军府闹。这是中了什么邪啊!”
吴勇提议道:“我看不如尽早给白星找个婆家,有了婆婆管束,想必会好很多。”
崔老汉吸了吸鼻子,点头道:“是这个理,我明日便托媒婆问问,有合适的人家就赶紧定下。”
崔暖暖听到这段对话差点要窒息,顾不上头疼从担架上弹起,“别别别,我不要嫁人,我不是保证了以后不去将军府吗?你这人怎么回事?”
吴勇并不相信,坚毅的面孔上满是怀疑,“你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白星,大公子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崔暖暖无语,指天发誓道:“真的,你信我!我已经想通了,往后绝不再踏足将军府一步,否则立刻出家做尼姑!”
这个誓言大概挺有说服力的,吴勇脸上的怀疑顿时消退了,赞许道:“你能想通就好,往后切记不可如此鲁莽,踏踏实实过日子。在这边锡城里,有三娘子护着你,只要你不作妖,平平顺顺过一辈子不成问题。”
崔暖暖麻利应道:“好的好的,我一定恪守本分踏实过日子,不给三娘子添麻烦!”
处理好她的伤口,吴勇便带着钱大夫和家将走了,家里只剩她与崔老汉二人。
崔老汉一瘸一拐关了门,回到她面前坐下,恨铁不成钢地说:“二丫你咋回事儿?不是说这次一定能让大公子另眼相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还给送回来了?哭一哭,三娘子心一软不就把你留在府里了!”
“……”崔暖暖被他的转变弄得愣了一下,这老头刚刚还在哭唧唧卖惨,怎么将军府的人一走就变了副嘴脸,演技派啊……
“大公子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三娘子连面都没露过,我根本没机会发挥。”她撇撇嘴,拍了拍桌子,“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崔老汉去给她端来一盘蒸腊肉,腊肉上放着俩窝窝头。
崔暖暖咬了一口窝窝头,差点没吐出来,“什么鬼东西,又干又硬是人吃的吗?”
她又尝了口腊肉,又硬又咸,堪比盐巴结块。
崔老汉没好气道:“嫁进将军府就有吃不尽的软面窝窝和新鲜肉食了,谁叫你不争气?怪谁?”
崔暖暖顿时失去了食欲,丢开筷子往后一躺,叹气道:“感情您巴望着攀个豪门亲家就是为了吃软面窝窝和新鲜肉食?这努力方向不对啊,练一手好厨艺不是更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