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辰愤怒的扬起手,往顾之溶的脸上狠狠扇去。
看着他扬起的手,顾之溶面上毫无惧意,但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扼住,有种窒息感,难受至极。
沈君辰扬起的手落在半空时却突然止住了,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在顾之溶的脸上。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属下犯了错,有时候沈君辰直接动手教训。
此时,看着眼前的顾之溶,她毫无惧意的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突然打不下去了。
他不打女人,更何况,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不能和他的属下相提并论,刚才他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才会忍不住想打人,若这一巴掌真的打了下去,恐怕他定会追悔莫及。
“滚,都给朕滚!”
说完,沈君辰转身直接掀翻了桌子,“哐”的一声响,桌子摔得粉碎。
天子盛怒,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堪比惊天动地。
宫人们胆颤心惊,赶紧退了出去。
顾之溶也站起身,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沈君辰冷冷的转过头,眯了眯眼睛,吼道,“皇后,朕准你走了吗?”
顾之溶还差两步就踏出了门口,听见沈君辰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陛下刚才让大家都滚,臣妾不敢抗旨。”
沈君辰自嘲的笑了笑,冷冷开口,“朕真是娶了一位听话的好皇后。”
与此同时,沈君辰走过去拉过顾之溶,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肩,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语气冰冷,“难道在皇后的眼中,朕就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暴君吗?”
顾之溶恢复了一贯的冷静,面无表情的说,“臣妾从未说过此话。”
这个回答似乎让沈君辰的心情好了一些。
说实话,沈君辰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除了愤怒之外,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顾之溶以前从未像今天这样忤逆过他,是的,从未。时至今日,他第一次看到她愤怒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是有情绪的。
沈君辰冷静了一会儿后,继续冷冷开口,“想要朕废了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这个皇后,你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
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说完,他放开顾之溶,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沈君辰回到养心殿,又发泄了一通,奴才们早已躲得远远的。
周晨在殿外守着,听到殿内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表情又是揪心又是心疼,变了又变,变了又变,心疼沈君辰又心疼里面的东西,主要是里面的东西都挺名贵的。
周晨在心中感慨,唉呀~ 帝后感情不好,奴才们遭罪呀。
这日夜晚,沈君辰没有去栖凤殿,而是在养心殿歇息,但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在他大概二十七年的人生中,自他记事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就寝,但从今年的中秋节那晚开始,这段时日,晚上睡觉时,他都是将温香软玉的她抱在怀中,今夜他依旧是一个人睡觉,彷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却觉得少了些什么,有种得到后又失去的空落感。
......
而另一边,顾之溶的寝殿内灯火通明,秋风微凉,偶尔从窗柩穿进房内,屋内的烛火晃了晃。
栖凤殿的宫人们,除了少蝉,其他宫人皆已经被顾之溶打发去休息了。
顾之溶靠在门边,看着院子里的某处发呆。
今夜有月光,院子里有棵望春花,这个季节不是望春花盛开的季节,所以院子里的那棵树光秃秃的立在那里。
少蝉走了过去,站在顾之溶的身后,“阁主。”
“何事?”顾之溶并未回头。
少蝉说,“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劫狱?”
“不急,他今日说,三日之后再拉出去砍,再等等吧,若到时候还是没有办法,再直接派人去劫法场。”顾之溶淡淡开口。
上一世,她身边的梨雪身中剧毒,但她却束手无策。
这一世,她不想在重蹈覆辙,她定会尽力护她身边那些人的周全。
顾之溶又说道,“你先去歇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是,属下告退。”
少蝉走后,顾之溶抬手一挥,灭了寝殿内的烛火,独自一人出了栖凤殿,在宫墙内漫无目的的走着。
再过几日,东仓和西牙会有特使来火城,东仓是来进贡,而西牙是来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