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磊第N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向蒋柠。

“我外公和梁溪的爷爷是世交好友，我们认识的时候她五岁，我三岁，你觉得她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那你还”

“还怎么样？你不知道梁溪离婚了吗？”上官磊重新发动车子。

“可是她迟早会和庄总复合的。”蒋柠的手紧紧抓在安全带上。

上官看了她一眼，脚下一踩油门，车子转进一条车辆比较少的路。

“你怎么知道我要加速？”上官磊看了蒋柠紧紧抓住安全带的手。

“看你的眼神。”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这个样子，她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过，当时，她也是坐在副驾驶，然后被突然的加速冲击到呕吐。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他们既然能分开一次也会分开第二次。再说了，拆散一对待复合的夫妻总比拆散一对婚姻中的夫妻要简单一些，起码道德上的负疚感不会像之前那么强烈。”上官说这些话的时候，蒋柠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上官今天已经彻底推翻了蒋柠对他的所有印象。程逸好像对他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每个人都有好几副面孔。她当初没有把这句话放到心里，现在才明白，这个圈子果然都是演技派。

“你是说他们离婚是因为？”蒋柠仔细想了想他的话，渐渐筛选出这样一条关键信息。

“不是，我不会主动去破坏梁溪的幸福，他们之间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我所做的不过就是加速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出现。”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告诉梁溪吗？”蒋柠有些疑惑地问。

“蒋柠，我和你说过梁溪和我从小就认识，你觉得她会相信你还是我？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信了你，可我也并没有做什么直接破坏她和庄祁的事。你又有什么可以告诉她的呢？”上官磊笑了笑，蒋柠想到一个词汇，“邪魅”。

“到了，下车吧！”蒋柠还没回过神来，上官已经绕过车子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蒋柠打了一个冷颤，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张老爷子！”这次他们来的是张教授的住处，是一栋民国风格的小红楼。蒋柠可以看见二楼的窗子是打开的，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弹钢琴的声音传出来。

“人给你接来了！”上官磊像是又变回了那个开朗跳脱的那孩子。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掏出眼镜戴好，就像最开始见到的样子，他就是一个喜欢装成熟却又长不大的男孩子。

“外公？张教授？张老爷子？”上官没有得到自家老爷子的回应，加大音量又开始嚎了起来。

“你外公弹钢琴呢！你先别出声音。”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边下楼一边做着噤声的手势。女人穿着复古的浅色旗袍，旗袍上出了边缘绣了一些素色梅花没有多余的装饰。虽然脸庞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出色的美人。难得的是一种气质，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的书卷气，就像是民国杂志上走出来的女郎。泛黄的画卷并不能遮盖住浸润到骨子里的万种风情。她坐下来后话很少，好像刚刚那个急匆匆下楼阻止他们小声的人不是她一样。蒋柠打量她的时候恰巧她也转过头，躲闪不及，蒋柠看到她对自己淡淡一笑，像是看穿了岁月，明了了人心。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让蒋柠产生以往那种被看穿所带来的恐惧，反而是传递给她一种暖意。

“咦？徐老师呢，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走徐老师就到了，说是要换季了，给你外公带了些新制的药茶。”保姆端过来几杯茶，“今天天气不太好，你们刚刚从外面回来，喝杯茶暖暖，等一会儿张教授就下来。”保姆笑着把茶杯放到几个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