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化虚无,血纹玉敛去全部光华,变成一颗暗淡无光的黑珠子,融入虚无,悄无声息穿透空间壁垒,掉回原有世界。
景珏从天而降,掉在灵元宗山门前,守门的弟子见了她很是惊异,忙跑过来扶起她,从她身上的青色道袍推断出此人身份不低,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师姐好。”
景珏见他面生得很,一团稚气未脱,穿着记名弟子的黄衣,双眼满含艳羡,这也正常,灵元宗多的是记名弟子,大都天资不佳,往往数年后才会被收为正式弟子。
“师姐为何从天而降,可有受伤?”守门的小弟子难见到景珏这般身份贵重的人物,对她殷勤得很,问长问短。
“无妨,我是……我是御剑术练得不到火候,飞到一边才从天上掉了下来,多谢你挂心了。”景珏掩盖脸上的尴尬,拍拍身上灰土。
那弟子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听师兄们说,御剑术是极难修的一门功法,需要数年精修才能炉火纯青,师姐也不必懊恼,以师姐的资质,只消再修炼一段时间就可以。”
景珏支吾过去,见他倒也机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这看守山门了?”
“弟子黄奇,是七号院王浩师兄管辖的记名弟子,我是新来的,王浩师兄希望我多历练历练,于是就派我来看守山门。好像听说宗门十日前出了一件大事,宗门都戒严了,师姐是才完成任务回来的么?”
“是,我今日才回,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景珏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她原以为在虚无中过去了很久,没想到现实里才过去十天而已。宗门大事必然和锻金池有关,也好,她不在宗内,也无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黄奇有意在景珏面前卖弄,当即把事情原委详详本本全说了,道听途说也好,真的假的也罢,绘声绘色,说得有模有样。
听在景珏这个当事人的耳朵里只觉好笑,被谣传成是邪教徒侵入,还大伤了三位长老,最后老祖出关才用锻金池的金剑杀死那人。可惜锻金池被毁,金系修士修行要远落后别的弟子了。
“师姐,你是不知道,那一战太过激烈,我们特意去看过了,太惨了,锻金池成了一片废墟,什么样的邪教修士敢跑到灵元宗来撒野,哼,不知道我们老祖也在么,活该他自寻死路。”黄奇说得义愤填膺,却不知那个所谓的“邪教修士”就是他面前之人。
景珏面色古怪,随口附和一句,“的确胆大包天。”
那人不仅胆大包天,还大摇大摆回到灵元宗,从正门进入,不知老祖知晓后做何感想。
黄奇见景珏要走,忙道:“师姐,不是师姐府上可需要打杂的,弟子愿意帮忙,有什么吩咐的,定不二话,一定给师姐办的妥妥贴贴。”
他盯上的是景珏的身份,能穿青衣,配错金紫玉腰牌,龙飞凤舞一个“十九”,表明此人乃是长老的亲传弟子,给她当个跑腿的也比在这守门强啊。
更何况山门何须他来守?护山大阵自会防止外敌入侵,若是敌人修为高深,他也排不上用场。王浩给他安排这么个不着边的差事,还一天三巡,不过就是为的一点小摩擦记恨,有意调离自己,不让他有修行的机会。
景珏也知他心意,看了眼他满脸希翼,不好当即推辞,只道:“不忙,我先回宗复命,至于打杂的目前未必需要,待有需要时再来找你吧。”
理论上,内院弟子招几个记名弟子做些杂事实属正常,还是一个美差,因为这些弟子修为高深,身份尊贵,出手大方,但景珏不想在灵元宗太招摇,一心想和哥哥低调修行,旁的都不在意。
黄奇当她答允下来,满心欢喜,“不知师姐尊姓大名?”
“免尊姓景,你若是有事,可按图来竹屋找我,无事也不要打扰,我与哥哥在那里闭关。”景珏甩给她一枚玉简,录入路线图。
黄奇捧着那枚玉简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千谢万谢送走了景珏,心想自己也要撑腰的了,那王浩再想随意欺负自己可就不答应了。
景珏归心似箭,一路直奔竹屋。
再说景年遍处寻她不到,正着急上火,端岚和蔡冠宇也在,三人一同商量景珏到底在何处。
蔡冠宇思忖她是去过锻金池的,莫不是事发的时候,她来得及撤退么?但詹长老说过,当日事情蹊跷,她当机立断撤离了锻金池的弟子,以詹长老的修为,是决计躲不了她的法眼,如果景珏当时在那里,不会发现不了的。
景珏失踪,他最着急,他师傅也着急,就怕她出什么事,计划还未来得及实行就胎死腹中。
三人着急归着急,急也没有用想不出对策来。
景年一咬牙,道:“我再去一趟锻金池。”
蔡冠宇道:“算了吧,都去过不下一百遍了,掘地三尺都没发现,景珏肯定不在那里,再想别的办法吧。”
端岚离蔡冠宇位置三米远,闻言斜了他一眼,“二师兄,景年着急找他妹妹,你这么热心是为什么?”
“景珏也是我师妹,况且我们聊的颇为投机,我身为她师兄,不是理当关心一番么?”蔡冠宇反问:“你又不是景珏哥哥,你不也热心得很,你又是图什么?”
“我图得是师尊安心。”
“那我也是。”
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各自将脸扭到一边去。
景年被他们争执得烦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忽见天边飞来一道灵光,近身看时原来是一只灵鹤,鹤背上跳下一位妙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