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无论你是谁,你现在就是娘的孩子,记住娘的话,害我的人是你父皇身边的吕贵妃吕凤萍,你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就要先将那个女人收拾了。”一口黑血上涌,这口黑血顺娄氏嘴角溢出,再顺她脖子灌入。
娄氏越来越没力气,“宁儿,你是大梁公主,记住娘、娘的话,一定要、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为娘报、仇……”抚在徐宁脸上的手垂下,娄氏双眼瞪大着咽了气。
“娘……”徐宁的悲呼伴着天上惊雷阵阵、喊下春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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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了母亲,徐宁从怀里摸出那条绣着凤凰的水蓝色丝帕,难怪娘有这样一条帕子,原来娘是大梁皇后,徐宁展开帕子看了阵,又把东西揣入怀。
“娘,你放心,宁儿会为你报仇,至于你说要我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娘,恕宁儿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宁儿散漫惯了,过不惯那皇家院里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宁儿不想当什么公主,宁儿只想做个简单人,我会去京城找那吕凤萍问一问、她为何要害你,等我找那吕凤萍寻了仇,宁儿就会离开京城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还望娘成全女儿。”为娄氏烧完纸,跪在坟前的小娃娃站起身。
立在曲江边上望一眼村子,那群天杀的王八蛋们死的一点也不冤。收回视线,徐宁踏上前往京城的旅途。
想离开村子得先坐渡船越过曲江,行至曲江码头,随码头上的人们一道上渡船,渡船上,徐宁听到渡江人们正在议论村子里发生的事,尤其在听见官府跑来为那些死去的皇家侍卫收尸,徐宁暗暗冷哼,居然还有人为他们收尸,死了暴尸荒野才好呢。
徐宁心头随渡船的上下起伏而起伏,此去一路不知会遇上什么事,现如今的她还不满十岁,这样的她踏上去京城的路、会不会遇上居心叵测者将她哄着卖了,想到此徐宁又摇头,她不哄骗别人已经是仁慈。
被人哄骗?
笑话,若叫人将她哄骗,她前生混世小魔女的外号岂不白瞎了,徐宁望着滚滚曲江一直想心事,她没注意坐在渡船另一头的两位贼眉鼠眼正望着她小声嘀咕,渡船靠岸,徐宁随众人一道下渡船。
跨过曲江又是一副别样天地,这边大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来来去去的行人川流不息。徐宁朝路人打问往京城该走哪个方向,尾随而来的俩贼眉鼠眼现身,那位黑瘦且满脸麻子的男人问:“小姑娘,你要去京城?”
“是呀,我要去京城,你可知往京城该走哪个方向吗?”
此人笑眯眯道:“京城很远呢,你一个小娃娃难不成要孤身上京,你爹娘呢?”
徐宁仰着小脸也笑眯眯的答非所问道:“伯伯,没人规定小娃娃不能孤身上京吧。”
这小女娃谈吐老练、使得二人怔仲,不过看徐宁是个孩子,二人压根没多想。
与那黑瘦男人一道的魁梧汉子说,“是没人规定小娃娃不能一人上京,我哥俩也要去京城,方才听你朝人问路,所以才好心询问你,你若要去京城,我们可以捎带上你。”
“你们也要去京城?”徐宁端着一脸人畜无害,还不忘眨巴一双无辜大眼。
黑瘦男人接言:“是呀,我们要去京城,正好与你同路,你若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道,”这人话毕来回望了望:“你当真没有家人陪同?”
“两位伯伯有所不知,我家里遭了旱,我好不容易才寻来此地,哪想到了这里我的亲戚不见了,曲江那边的村子着了火,想来是亲戚被大火烧死,所以我现在想去京城找我当官的舅舅。”
这番话使得二人心里乐开花,眼前娃娃年岁尚幼却生的浓眉大眼,虽衣衫褴褛,但破烂的衣裳遮不住其眉眼灵动,再听她说,她有个京城当官的舅舅,有这样的身世背景,说明这娃娃还是个扎手货呢。
她舅舅背景再强大,毕竟远在京城,将她卖到远离京城的妓院里,只凭她的这点背景就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还别说这妮子相貌如此娇俏。
二人对视了眼,魁梧汉子疼惜道:“小姑娘是个苦命的孩子呢,我们也是苦命人出身,看在咱们都是命苦之人的份上,我们决定带你一块上京。”
“你们带我一块上京?那不行,我娘说出门在外一定不能相信陌生人,你走你们的,我走我自己的,就不劳两位伯伯费心了。”徐宁作势要离开。
二人连忙拦住她去路,“小姑娘,于此处前去京城一路危险,半道说不定还会遇见野兽,你一个娃娃家必多有不便,我们带你可是依着好心,你别把我们的好心辜负了。”黑瘦男人说。
徐宁似是被吓:“真的吗,路上真的会遇见危险和野兽?”
魁梧汉子道:“我们骗你干啥,你看我胳膊上的伤,这伤就是我之前上京时、路上偶遇大灰狼,和大灰狼打架时留下。”
徐宁被“吓”的吞咽口水:“真的有狼啊。”
“肯定是真的,你一个人上路万一遇见狼,一定会被狼叼去。”黑瘦男人说。
“好好好,我和你们走,谢谢你们带着我,等到了京城寻见我舅舅,我一定让我舅舅好好的谢谢你们。”徐宁勉为其难道。
哄得这娃娃答应跟他们走,黑瘦男人连忙去附近车行雇来一辆马车,想着到地方了将这娃娃出手,能赚不少银子,二人一点也不心疼这点雇车钱。
徐宁老实的上了两头“大灰狼”的“贼车”,有二愣子驱使,她何乐不为,明知驾车的两人载着她、往与京城相反的方向而去,徐宁连气都没吭。
此处离京城的确有好几千里地,若按路人指引直接往京城而去,得翻山越岭,但跟着他二人走,走到人多的地方再转道往京城,可比翻山越岭强了不知多少倍,有蠢货带路,还能坐免费的车,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两只“大灰狼”载着徐宁快马加鞭赶路,连续走了三天才离开属于曲江的地界,徐宁这三天除了吃就是睡,反正肚子饿了有人给她买吃的,而且是她想吃什么,那俩二愣子“大灰狼”就给她买什么。
这日傍晚,马车驶入一座城。
徐宁趴在车窗沿上观望热闹而又喧嚣的城池,赶车的两人庆幸他们遇上个听话的娃娃,只要给她买了好吃的,一路上光见她吃饱了乖乖的睡觉,还一直担心这娃娃路上兴许出什么幺蛾子呢,没想到用一点点食物,就将一疙瘩银子轻松的弄来这里。
马车停靠惜春楼,徐宁跳下马车问:“伯伯,这是酒楼?”
“对对对,这是酒楼,我们今晚在此歇息,明一大早咱接着赶路。”黑瘦男人说。
徐宁随在二人身后入了惜春楼,来的路上她已经猜到他们会将她带到哪,现在到了充满脂粉气的地,无非就是证实自个心中猜测罢了。
惜春楼后院厢房里,徐宁爬上床去睡觉,她不吵不闹的安静样被窗子外的龟公看的一清二楚,龟公将自己所探连忙去告知老鸨。
老鸨此刻就坐在堂子里宽大的躺椅上吸着水烟袋,老鸨听清龟公的话还未知声,立一旁的黑瘦男人说:“妈妈没错吧,那妮子可老实了,只要好好调教,将来绝对是惜春楼里的摇钱树。”
与黑瘦男人同立的魁梧汉子道:“妈妈,这次的货你应该满意了吧,这价钱……”
老鸨停下吸水烟:“你们从哪弄来这么个穷丫头,还给我冒充大头说扎手,就她那样的也叫扎手,我看她顶多值二十两。”
“二十两?”魁梧汉子不满道:“妈妈,你这有点不厚道了,那娃娃长相可俊呢你也看见,光凭那张脸怎么也比二十两值钱。”
“我不跟你们废话,我再给你们加二十两,卖的话就给我留下,不卖拿走,妈妈我这缺什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