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笑道:“孟德兄,许勇智术短浅,能为一郡太守,便已经知足,名声乃是身外之物,就不去凑合了,况且许勇初掌一郡,事务繁忙,无暇分身。”
曹操看着许勇,说道:“伯文,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并非一郡之首就能满足,你是看清了联军的真面目,所以不屑与我们为伍,对吧!”
许勇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不说话。
曹操叹息一声,说道:“自入济阴以来,一路上,人生鼎沸,一乡一亭,人老少扶持,皆面带笑脸,城内,家家户户着新衣,鸡犬相闻,屋内传出肉香。
伯文,你当真有治世之大才,我在济南,虽也有政绩,百姓皆感恩于我让我有些沾沾自喜,自以为当今天下,能及我者,不过一手之数,今见伯文治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曹操佩服。”
许勇说道:“孟德兄谬赞了,这些,都是济阴官吏的功劳,我许勇不过是保证济阴不为贼寇所掠罢了。”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伯文,我是对联军失望了,他们根本不敢进攻董卓,每日只知道饮酒作乐,若非联军人多势众,那董卓也不敢犯天下之所恶,投鼠忌器,否则,相持下去,联军必败。
今日,能救天下者,唯有伯文,曹操在这里败求伯文你出兵,击败董卓,救出天子,复我大汉!”
说着,曹操就对许勇深深一拜!
许勇连忙扶起曹操,说道:“孟德兄何止如此,那董卓已经打算迁都,胜利在望,孟德兄何必强求?
况且,纵然许勇有心助你,却也无能为力啊,那董卓汇合西凉铁骑,并州虎骑,加上西园军,我许勇麾下呢,士卒不过一万,良将不过十来人,又岂是那董卓的对手?”
曹操说道:“伯文何必藏拙,当初雒阳一战,你大败董卓,董卓畏你威势,只等到你离开雒阳,才掌控局势,你若愿意起兵,诸侯并非声势大振,董卓则会畏惧万分,此消彼长,必能击败董卓!”
许勇摇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我能击败董卓,是因为他刚到雒阳,尚未站稳脚跟,如今他已经彻底掌控雒阳,我又怎能轻易击败他?
况且,你也说了,酸枣盟军无意于东进,整齐饮酒作乐,空耗粮草,我许勇虽是一郡之首,但出身卑微,又是依靠宦官而崛起,那些诸侯又怎会看得起我,与我一同进军?
孟德兄,放弃吧!”
曹操愤然起身,说道:“伯文,我本以为,你或许对于朝廷颇有微词,但却是一个以万民为己任,解民之倒悬的英雄豪杰。
今日看来,是我曹操多想了,你与酸枣诸侯,有何区别?”
许勇笑道:“孟德兄何必激将?那董卓混乱朝纲,与我何干?反正说起来,你们这些诸侯,之所以起兵反董,不过是他摘了你们辛苦得来的果实,又与百姓何干?
说起来,我还希望董卓多杀一些世家子弟,朝廷大臣呢?反正这些人,没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少一点,对这天下百姓说不定更好,何乐而不为?”
曹操哈哈大笑道:“伯文啊伯文,与天下百姓何干?你可知道,那董卓麾下,有一半是羌人,你可知道,雒阳完了,曾经繁华的雒阳城,数十万百姓,十不存一,你可知道,雒阳周边,遍地尸骨?
你可知道,自我等起兵以来,董卓军所过之处,人兽俱绝?
你可知道,西凉军为了争功,杀死多少无辜百姓充当联军将士或者盗匪?
你可知道,曾经,雒阳周围,每过几日,便有集会,但是,每当百姓集会,董卓便会派兵围剿,他一边看着麾下肆意虐杀百姓,一边饮酒作乐?
伯文,你可知道,如今的雒阳城,已经化作半片鬼蜮,若是联军一败,整个中原的百姓都难逃其毒手。
你又知不知道,董卓想要迁都,还想将雒阳百姓尽皆赶往长安。
伯文,雒阳立长安有多远?你出身百姓,知道百姓之贫苦,你可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少百姓惨死,能有一半百姓赶到长安,已经是邀天之幸,况且以董卓的残暴不仁,那些百姓到了长安,还不是一样,无房无田,无粮无衣,除了等死,还能做何?
伯文,你是最有能力改变这一局面的人,而你,却作壁上观,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卡擦!”许勇手中的茶杯被他用力挤破。
许勇皱着眉头,阴沉着脸,将碎片扔在地上,看着曹操,说道:“曹孟德,你所言当真?若是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激我出兵而编造出这些话,那么,休怪我不顾交情,将你斩于刀下!”
曹操直视许勇,坚定的说道:“所有半句假话,不用你动手,曹某当即自裁于你面前,免得脏了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