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笑着打开了一坛美酒,亲自给典韦倒上。
麾下护卫则为典韦的友人倒酒。
许勇举樽说道:“典兄,你我相识多年,岂不明白我意?
今你为友杀人,我不论对错,只想知道,你那友人能否护住你,若是不能,你将去往何方?”
典韦叹道:“刘兄虽是刘氏族人,却非族长,且杀官乃是大罪,不得买罪,所以,这己吾我恐怕待不下去了,只是去往何方,尚未可知。”
许勇再问:“典兄可曾后悔?”
典韦哈哈大笑:“许君未免太小看我典韦,为友杀仇敌,何来后悔?”
许勇点头说道:“那么,典兄只身逃离,家小当如何?”
典韦顿了一下,说道:“刘兄会照顾好我的家小的!”
许勇说道:“虽然古语有言,大丈夫志在四方,然而,典兄身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今为友杀人,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却得只身逃亡。
让父母无子,妻无夫,子无父,典兄,当得人子否?”
哐当,典韦手中的酒樽掉落在地,楞楞的看着家,一个长相平凡的妇人抱着幼子,正在偷偷的望着他。
顿时,典韦那丑陋如厉鬼面庞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温柔,旋即,一想到自己即将抛家弃子,只身流浪,虽无悔为友杀仇敌,却不免愧对父母妻儿。
当即,那斗大的眼眶中,有些泛红。
他陡然转身,问道:“许君这是何意?”
许勇说道:“先贤有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典兄自自诩男儿大丈夫,如今却连家人都不能照顾,何也?”
典韦身旁的一人道:“许君此言差矣,男儿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为家小所累?
典兄为友杀人,豪气干云,陈留上下,谁不钦佩万分?
有我等在,定不会让典兄的父母妻儿受苦就是!”
众友人皆点头应是。
许勇笑道:“我并非否定典兄之义气,只是先贤有言:父母在,不远游。
更何况以罪人之身,颠沛流离?
诸位虽皆义士,但非典兄,又怎能让典兄的父母妻儿不为典兄担忧,诸位想必也都有父母妻儿,又岂能时时刻刻照顾典兄之家小?
况且那李永身为富春长,麾下岂无爪牙,若是典兄不在,他们将仇恨加诸于其家小身上,诸位当如何面对典兄?”
众人默然,他们虽多为义气深重之辈,但许勇此言非需。
又有一人说道:“我等必定誓死护卫典兄家小,纵然身死,亦绝不让他们为小人所害!”
许勇笑道:“诸位皆是义士,许某佩服,许某之所以说起这些,非是为了打击诸位,只是,许某有一万全之策,不知诸位可否听听?”
典韦及众人连忙问道:“许君有何万全之策?”
许勇说道:“典兄,我之心思,你当明白,昔日许勇为白身,自是不敢强求。
但如今许某身为燕县县令,执掌一县,麾下有数千义士。
且当初讨伐黄巾,薄有名声,前几日,朝廷还有天使前来,细数许某之功劳,若许小人作祟,恐怕还有封赏。
以如今许某之地位声望,足以藏匿典兄及其家小。
若是典兄不弃,可携带家小前往燕县,如此一来,典兄既能照顾家小,来日,亦可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此不是完全之策?”
典韦有些意动,犹豫的说道:“许君之言,甚是有理,蒙许君不弃,多次亲自前来,典韦本当用这九尺身躯,为许君披荆斩棘。
只是,如今典韦乃是待罪之人,许君却正好有着大好前途,万一影响了许君,岂非让典韦百死而不能赎罪?”
许勇哈哈大笑道:“典兄啊典兄,你未免太小看我许勇了,我许勇或许只是一区区县令,陈留这里,我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是,到了东郡,燕县,那么,就没人能动你,哪怕是朝廷亲自下令,许某也能将你保住。
典兄,你可信我?!”
典韦看着紧盯着自己的许勇,忽然感到热血沸腾,只见他单膝跪在许勇面前,握拳拜道:“承蒙许君不弃,从此以后,典韦愿意为许君驱驰,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许勇连忙扶起典韦,拍着他那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胳膊,说道:“哈哈,有了典兄,日后纵使是千军万马,许某亦无惧也!”
典韦郑重的说道:“许君放心,纵使千军万马,典韦亦当护许君安全!”
许勇点头说道:“好!诸君,请饮,许某此行所来,乃为典兄,不知诸位也在,故而这酒嘛,有些少了,不过,燕县有很多美酒,诸位可愿意前往?”
典韦的众友人互相看了一眼,有当即便愿意随许勇而去的,也有犹豫不决的,更有直接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