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有些诧异,但是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了。
他又一次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个黑黝黝的通道,还是没有发现端倪。
不过是十几丈的黑暗走廊,一目望到底。
两边是破旧的墙壁,烟熏火燎的破旧房顶,还有一些看不清楚字迹的对联,正在随风摇摆。
这种场景,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尤其是随风摇摆的那些残破对联,更是让人心里发慌。
“奇怪,到哪里去了,难道有暗门?应该不会……”
徐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但是事到如今,这人去楼空,该怎么解释?
他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听见一边传来打闹声,是刚才几个穿花袄的童子。
这些童子身上的花袄脏兮兮的,似乎穿了几十年了。
徐兴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拿出兜子里几根用纸包着的麻糖,向其中一个小女孩走去。
“嘿,娃娃,你刚才一直在这玩是吧……”
“嗯,怎么啦?”
女娃似乎不怎么怕人,虽然个子小小,但是一脸的真诚坦荡,从眼神里透漏出来的光芒,似乎是经过了几十年岁月的洗礼。
“我想问你个事儿,不久前有个卖胭脂的商贩,从你们中间过去,走进了那个黑黑的走廊,你……注意到了吗?”
一边说着,徐兴把手里的麻糖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一把接住,果然笑容满面。
“啊,没有啊,那些车子很少在这条街上面出现,我们一直在这里玩,从没见过几辆,你不会看错了吧?”
“嗯,怎么可能?”
徐兴感觉更迷茫了,这小姑娘确定不是信口开河?
可是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你不相信我吗,大哥哥,可是我真的没看见什么商贩,不信你问我身后这几个小伙伴……”
果然,她身后的小童子们,也凑上来叽叽喳喳的开始说了。
“我们也没看见啊,要是见了肯定会告诉你的,这里一天了,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啊,哥哥刚才还说商贩从我们中间穿过去……”女娃也有点不开心。
“哈哈,这不是笑话吗,我们刚才明明就在这里玩耍,哪有人……”
“是啊,要是有人穿过去,还推着那么大的车,早就把咱们撞倒了……”
“那个,快走吧,这个大哥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这些小屁孩非但没有解决问题,更是开始起哄。
徐兴有些不高兴了。
他余光看到了自己刚才出来的酒店。
那边人群还是络绎不绝,没有受到这里丝毫影响。
而自己这边,显得非常冷清,似乎和那一边是两个世界。
“你们都没看到吗,奇怪,那……”
徐兴还想再问,但是此刻的他已然说不出声。
因为刚才他询问的几个小童子,已然悄无踪影了。
而环视四周,竟然什么人影都没看到,仿佛刚才这里就没有人。
只有自己。
这就有点诡异了。
那么小的几个娃娃,怎么会在一瞬间,自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呢,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徐兴不敢相信,因为凭借他现在修行了拔刀术的体质,还是能够很敏锐的觉察到身边人的动静的。
偏偏刚才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有些惊悚,后退了几步,向着酒楼的方向反身走去。
慢慢的……
随着靠近酒楼的光亮,徐兴感觉到身体的热度似乎上升了不少。
嗤嗤……
似乎是什么结界被撕裂了,徐兴发现周围的一切再次有了温度,有了声音,还有光线变幻。
身边擦肩而过好多表情生动的酒客,不少半熟不熟的酒客看到他,都会报以微笑点头。
酒楼里面的年轻姑娘,也是一个个笑盈盈出来,向这边招手。
而徐兴愣怔的看着这一切,猛然间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自己立足的小巷子,似乎多了很多络绎不绝的行人。
根刚才的街景不是一回事儿。
徐兴心中惊疑不定,不敢在这里停留,看见有赶着马车的车夫路过,立马叫了一辆。
“赶紧离开这,我在徐府下车……”
“嘿嘿,走喽!”
啪!
车夫挥动鞭子,前面的白马开始慢悠悠行走起来。
温暖的车厢里,徐兴回忆刚才的情景,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从刚才的水粉贩子,还有那些玩耍的童子,似乎都有猫腻。
似乎记忆中,刚才的商贩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僵硬,仿佛关节不像是正常人那么灵活。
这让人很容易和刘家的灭门案拉上关系,似乎黑暗中,某种东西已经找上了自己。
“雪中城已经不安全了……”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徐府到了。
看门的仆从听到了徐兴的叹息,小跑着接了出来。
“少爷,你今天回来的够晚的……”
这个半大老汉,很能喝酒,整天迷迷糊糊,人们喜欢拿他开玩笑,叫他酒哥。
因为他父亲就是徐府里面的小厮,所以他也是算子承父业。
因为酒哥经常混迹于市井人群,所以肚子里很有些故事,经常会讲给徐兴。
徐兴也和他关系比一般仆从好。
“我爹睡了没?”
徐兴不苟言笑的问了一句。
“啊,老爷今晚出去了,好像是城主大人请他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还是找东西什么的……”
酒哥脸蛋红扑扑道。
“嗯,找啥?”
徐兴还不知道这件事,老爹大半夜不睡觉,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放着觉不睡,大晚上的出去不安全,他们到底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