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真的假的?”
徐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感受体内的变化。
“节哀顺变吧,晴儿……”他淡淡道。
“可是,可是少爷,像刘公子那么乐善好施,公正廉洁的人,为什么会被害的这么惨?”
还没经过社会鞭打的晴儿,继续呜咽起来。
徐兴无言可对。
世界就是这样的,从不因为谁而改变。
看着地上的十几具死尸,真的是悲从中来。
这些死尸已经出现了尸斑,一道赤红的痕迹,在脖颈处骇然出现。
城主大人叹息了半晌,带着人走了。
这些事情推给了现任的衙门捕快负责。
捕快头子正在和几个手下商量着什么,好像和案件的起因有关。
“少爷,你别愣着了,老爷说想见见你……”一个愣头愣脑的仆人忽然跑来道。
仆人边说边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地上的十几具尸体。
“嗯,我这就去……”徐兴似笑非笑又问了句:“别看了,不怕晚上跟上你?”
“少爷言重了……”这仆人声音却开始沉稳起来,表情似乎透漏出坚定,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
“其实这也没什么怕的,小的是从淮安那边逃荒过来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景见的多了,唉,乱世人不如狗啊……”
这愣头青正在感慨人生。
忽然发现,面前的是主子而不是同伴。
他的脸直接红了,赶紧闭口不言。
“哦,逃荒来的,淮安的灾情很严重吗,是不是死人也很多?”
徐兴追问了一句。
小厮沉痛的点点头。
“是的少爷,死伤很多,死因还不明,也不知道饿死的,还是怎么死的……”
徐兴立马警觉。
他心中藏事,慢慢来到了父亲身边。
徐志远,六十七岁,身高八尺有余,富甲一方。
徐志远的富裕,那是在雪中城都名闻遐迩的。
徐家和刘家喜结连理的事情,也闹得人尽皆知。
附近好多大小城池的关系户,都借着这个由头送来礼物。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谁知道今天竟然发生这种事。
实在是让人哀伤。
徐志远脸色哀伤,整个人从平时的精神,变得颓废无比。
他真的是很伤心。
“兴儿,你把你知道的,和这里的捕快,尤其是丁捕头好好说说……”
说着徐志远侧开身子,让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过来。
徐兴现在沉浸在昨天和刘心武说过的话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
他并没有隐瞒,跟丁捕头把昨天和刘心武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了。
徐兴一向凡事无不可对人言。
而丁捕头听着徐兴的讲述,却一脸阴郁,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徐兴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这才独自离去。
捕快们也开始搬运尸体。
徐兴心情郁郁,看见刘心武冰冷的尸体,被抬到木板上的时候,真的是不是滋味,叹息问道。
“捕快小哥,刘家真的都被灭门了么,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徐兴心里面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他想看看刘家,有谁目睹了凶杀现场,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线索。
“嗯……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了,好几个不常来往的刘家亲戚,也受到了连累,可能在雪东城那边还有几个吧……”
捕快耸耸肩无奈道。
徐兴点点头,心里面升起一丝希望。
为了表示感谢,他给了捕快半吊大钱,然后带着晴儿,上了牛车离开了此地。
其他人也渐渐的离开,此地恢复了凄凉平静。
可是今天刘家这凄惨的一幕,在每个人心里挥之不去。
尤其是徐志远,他在回去以后,当场宣布,自己家闺女徐小爱和刘家定的亲事,到此为止。
说完这件事以后,一个人闭门不出。
其余的家人,年轻一点的为了缓解恐惧,跑去风月场所,继续寻欢作乐。
还有一些嗜酒如命,去赌场消费散心。
人往往就是这样,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能用堕落来麻痹自己。
而女人们则不同,一个个成群结队,去周遭的安京寺去上香,想让佛祖保佑自家。
很多女眷传说,安京寺的方丈赐下的符箓很是灵验,可以驱邪,所以人人向往。
总而言之,徐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幼,都显得很是慌张。
而徐兴和这些人稍有不同。
他和晴儿进了徐府中的书房。
那里面平时一个人也没有。
可是他迈步进去时,里面却有个身采臃肿的女仆,在打扫卫生。
而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明亮,暗沉的家具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让气氛更是有些诡异。
徐兴慢慢踱步进去,感受着书房里面的书香气,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受到了熏陶。
“先别打扫了,都去外面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徐兴淡淡开口。
“好的,少爷。”
晴儿“嗯”了一声,和那个女佣一起转身出去了,把门带上。
徐兴走到一排古色古香的书籍前面,心里面还是不能自已,摇了摇头。
良久后,他在书架上翻动起来。
没多久,就找到了几本地方历史记载的书籍。
心中一动,徐兴把这些书全都拿下来,开始如饥似渴读了起来。
没有开灯,他专心致志,借着从窗子里面透进来的月光,星光,生生把一本书看完。
“贞观三年,雪中城郊外,有一个疯汉,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连杀数人,被当地捕快当场斩杀。”
“贞观八年,雪中城集市,一个老妪光天化日之下被从中间劈成两半,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