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傅府。
听得太傅口中“不会”二字,陈汤心中霎时间泛起了惊涛骇浪。
自打回了京城,他就曾仔细琢磨过这件事。
以他的见识来看,要想完全模拟出一个人未来十几年的生活情状,只能借助于圣器级数的推衍至宝。
结合自己荆州的经历,他心底里已经认定,自己脑中虽然有一世的记忆,但这是借助了儒家圣物春秋简的推衍之功。
如今曹圣的一席话语,却全然推翻了自己的推测。
“难道真是重生?”他陷入了迷惘。
太傅瞧见他这般模样,温和地询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
他回过神来,赶忙施礼道:“圣人原谅小子无状。只是适才听得了这般隐秘之事,心神有些震动。”
“无妨。”曹圣慈祥地笑了笑,“我之所以说这些事,是想要你清楚你与我的渊源所在。当然,你一直颇好礼义,这也是根底所在。”
“谢圣人。”陈汤犹豫了片刻,开口询问道,“敢问圣人,这世上有推衍至宝可以推衍出一个人十数年的未来吗?”
曹圣沉吟片刻,开口道:“若是单单凭借推演至宝,即使是圣器这般级数的宝物,想要推衍一个人长达数十年的未来,也难以实现。”
见陈汤脸上神色疑惑,他解释道:“若是上古以前,天庭地府皆存,要知晓一个人的未来倒也不难。只是,上古之时,夫子等圣人去了一趟地府。自此以后,个人的命运轨迹便难以蠡测。”
“不过,个人命运难以推衍,天下大势却不在此列之中。”曹圣解释得详细,“此外,若是一个人正处于这天下变化的漩涡之中,那么预测一二,倒也不是太难。”
陈汤稍微有了一点儿眉目,复又问道:“学生尚有疑惑,那就是天下人不都在这天下之中吗?而且,若是将此人此时所处的周边环境等全数考虑周到,预测其行为想来应该不难。”
曹圣听完他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良久,他开口道:“确实如此。不过,难也难在此处。一来,我人族行事,全凭己心。心动,则周身随之变化,未来的轨迹也就发生了变化,这也就是有些人所谓的相由心生。”
“因而,虽然同在天下之中,若是此人的所为没有与天下的变动契合,也就必然难以推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二来,天下人都在天下之中,即使是圣人也不例外。因而,所谓推演便是天下人推演天下事,即使将自己考量进去,也难以准确。”
“这也就是我在窥见天下将变之后立即将你们几位皇子派出京的缘故。别人或许难以改变天下大势,但你等皆是皇室中人,一举一动皆有威势,因而极易产生变数。”
听到这儿,陈汤心中稍稍平静一些,他询问道:“敢问圣人,小子可否理解为,我等皇室中人的未来极易推算?”
“也不尽然。”曹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道:“你等出生皇室,本来就有莫大气运,因而世上能推算你们的人几乎没有。此外,即使你们与天下大势干系莫大,若是顺此推衍你等此生结局尚有可能,但想要详细地知晓你们今后数十年的生活情状,难如登天。”
在书房中踱了两步,曹圣又道:“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嗯?”陈汤眼睛一亮,“圣人此言何意?”
“中古之时,有人修炼道君神魂之法,并得以超脱。此后,其便重立天庭,自立为天帝,居于中央钧天。”曹圣眼中闪过回忆的神色。
“此人惊才绝艳,智绝天地。他曾行封神定仙之事,聚天下英才于其麾下,供其驱使。也是此人,曾于中央钧天集天下之力,演算天下万年之事。”曹圣叹了一口气,“更是此人,亲手终结了整个中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