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喷嚏惊天动地,场中好似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就此定格。
嘶嘶阔以!
吴耀一脸震惊的看着李陵,喃喃自语道:“现在,我总算是相信,李兄是一个生平不二色的人了。”
抱着琵琶同样准备上前的蓉蓉姑娘往后缩了缩,瑟瑟发抖。
好可怕
“不好意思,我实在忍不住了”
李陵揉了揉鼻子,知道自己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接着又补充道。
“婉儿姑娘,抱歉抱歉,我的鼻子有些敏感,你身上的味道又太大了,有点呛,所以咳”
咦?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这个喷嚏打出去之后,感觉鼻腔里舒服多了
被喷了一脸的婉儿小姐姐呆了呆,接着桃花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味道大?
还有点呛?
老娘身上不香么?
就问你一句!
不香么!!!
婉儿姑娘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老娘是淑女”之后,深吸了一口,嘴角慢慢的上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婉儿相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还请公子与吴先生稍后,容婉儿下去梳洗一番。”
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婉儿姑娘也不等二人点头,就脸也不擦的转身离开,步伐匆匆,显得有几分狼狈。
蓉蓉姑娘看准机会,也向两人行了一个蹲身礼,然后抱着琵琶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婉儿姑娘后面,小跑着离开。
“李兄啊,就算你生平不二色,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拒绝婉儿姑娘啊,这也这也太偏激了一些吧?”
吴耀苦笑一声,语气中不乏抱怨。
他与蓉蓉姑娘相熟,且经常为其捧场,本来是有机会成为入幕之宾的,不过经此一事,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李陵也很无奈,喷嚏来的太突然,谁能忍得住?
“王兄,这只是一个意外”
“我懂我懂,只是意外,意外,不会让李兄和婉儿姑娘名声受损的。”
吴耀摆摆手,示意此事无需再提。
李陵:“”
你懂个锤子!
这时,吴耀挥手摒退在一旁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一手捋着美须,一手端起酒杯,面带怅然的道。
“李兄,我今年三十有三,在这远桥县已经当了六年的功曹,人生短暂,又能有几个六年”
来了!
李陵知道,吴耀请自己来这红袖坊是另有目的,绝非同事之间聚个餐,交流一下感情那么简单!
于是,李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向吴耀举起酒杯道。
“不错,今年我才一十八岁,算起来不过是三个六年而已。
所以,我们应当珍惜时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吴耀手一抖,美须揪下了好几根。
谁特么要跟你谈这个啊!!
不过,这两句诗倒是回味悠长
被噎了一下之后,吴耀索性不再跟李陵兜圈子了,直言道。
“咳李兄,你可知道,我本是京城吴家的支脉,从前少不更事惹了麻烦,这才被家族打发到了远桥县。
如今,家兄正在为我活动关系,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归京城了,所以,这段时间还望李兄多多担待”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不想掺和李陵与县丞等人的明争暗斗,同时又点出了自己背景,警告李陵不要将他卷进去。
李陵略一沉吟,就明白吴耀是什么意思了,举杯道:“还请王兄放心,绝对不会耽搁你返京的。”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吴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红袖坊后面的独立小院中,浴桶里的婉儿姑娘仍旧怒气未消,不停的揪着花瓣,同时还咬着牙碎碎的念叨着。
“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妻子养汉,小妾私奔,孤独终生”
吱呀
姜玉儿进了房间,关上门。
“好妹妹,我听巧儿那丫头说,刚才你气冲冲的回了院子,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哗的一下,婉儿姑娘直接从浴桶里站起来,恨恨的挥着小拳头,嘴巴没有丝毫停顿,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看来,这位县尊不简单呢”
听完之后,姜玉儿一双大眼微微眯起,面色有些凝重。
“我们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城里的济世堂,南玉山的玉真观,东林山的澄明寺甚至一些散修,都隐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