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迁被困在城纪书院,不允许外出,城纪书院外围满了禁军,寇准也听从师兄们的建议,下令关闭了城纪学院,和凌云,觉明一起陪着李继迁。
“放我出去!我要为我爹娘报仇!”
继迁被绑在椅子上,朝着三人怒吼,寇准冷静的看着他,道:“陛下下令,不许你离开城纪书院半步!就算你有什么,也应等院长来了再!”
继迁拼命挣扎着,凌云上前哭着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伯父伯母已经离世,你是他们唯一的血脉,银州情况错综复杂,你去了有什么用?!师父已经失去哥哥和嫂子,难道你还要她没了侄儿,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吗?!”
继迁表情痛苦,仰大喊道:“父母受害,不能报仇雪恨,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两行泪水滑落,继迁痛哭起来,凌云红着眼睛上前,将状若疯癫的继迁抱在怀里,二人都痛哭起来,寇准心中十分难过,背着手走了出去,觉明站在屋外廊下,闭着眼睛念诵着经文。
“唉!”
寇准长叹一口气,望向远处的藏书阁。觉明睁开眼睛,道:“阿弥陀佛……继迁遭此大难,实在让人难过……哥哥,僧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寇准还不到二十,却目光深邃:“银州防御使的位置,本该继迁来坐,陛下却接受了五州之地,那就是承认了李继捧为银州留后,这个决定颇为诡异……”
“会不会和官家有关?”
“等院长来吧。”
二人并肩站在屋檐下,气阴沉,山雨欲来。
东京城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纵马急驰,踏的泥水飞溅,唐月轻一脸冷峻,身后的李涟神色憔悴,面无表情,再后面是三五和唐家护卫骑兵,没有一个人话,却杀气冲!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赶到城门口时,守门的虞侯远远的就看到“唐”字旗帜,惊慌的从城楼上下来,赶忙驱散城门口的百姓,疏通大道。
他是个老虞侯了,也是军中的老油条,得了个守城的职位,在这里已经二十年了。同行早就升迁,有的已经是副使,有的是将军,而他不喜欢打打杀杀,守门混日子挺好的。
这是他第二次见唐月轻这般模样,隆隆的马蹄疾驰,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上一次他这样进城,是十几年前率领青州军勤王时,同样的急切,同样的不顾一切!
唐月轻内心是日了狗的!自己躲避纷乱,远远的躲在江南,本来不谙世事,谁曾想大舅哥李沂竟然被王臣鹤伏杀!
刚得到这个消息时,涟儿直接哭晕了过去,醒来就要回银州,一路走一路哭,到最后竟然哭到没有泪水流出!
唐月轻虽然心中难过,但更多的焦急,因为继迁还在东京!这一路上的消息飞马传递,越听越离谱,银州防御使的儿子还活着,银州府下的五个州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献给朝廷?!种从的密信里提到许多蹊跷之处,尤其是四和杨莹都在银州城内,哪里来的契丹刺客?李沂虽然是银州防御使,可大事务都是由心腹四办理,好巧不巧他也被杀了,银州能主持大局的人接连死去,朝廷得了五州之地,契丹得了灵州,唯独李家家破人亡?
王臣鹤,李继捧,都要死!
骑兵进城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唐府,唐月轻翻身下马,李涟也翻身下马,谁知落地不稳,竟然倒了下来,唐月轻连忙扶住她。
李涟面容憔悴,有气无力的道:“快……继迁……”
唐月轻一个公主抱将李涟抱了起来,老杜一脚踹开旁边想要询问的禁军,推开唐府的大门。
“老杜!去把继迁喊过来!”
老杜跑到对面把继迁扯了起来,拉着他过来,寇准,觉明,凌云都跟着赶了过来。
一进房间,继迁就哭着乒在坐着的李涟的腿上:“姑姑!姑姑!爹被杀了,娘也被杀了!四叔也被杀了!银州没了,灵州也没了!家没了啊姑姑!”
李涟虚弱的看着继迁,眼睛里又闪烁起泪光,却没有泪水能流出来:“继迁,看着我,看着我!”
继迁被李涟的呵斥声略微一惊,呆呆的看着李涟。
“我们李家这些年来,什么苦难没有遭遇过?什么阵仗没见过?!你爹你娘死了,姑姑姑父还活着呢!四叔死了,三叔五叔还活着呢!听着……听着!”
继迁抹了一把眼泪,努力使自己不哭,坚强的看着李涟。
“银州和灵州丢了,姑姑和你一起拿回来!王臣鹤杀了你爹,我们就灭他全族!李继捧擅自做主,将我们李家基业拱手让人,我要你亲手砍下他的四肢!也替他作一回主!”
继迁眼中,满是仇恨:“是!”
唐月轻留姑侄二人相互安慰,命众人安抚他们,急匆匆的进宫,谁知赵光义派黄门都知刘国兵传话:“不见。”
唐月轻听了这话,站在宫门外,看着高大的城墙,盯了许久。
刘国兵弯腰悄悄到:“王爷,您请回吧……”
“刘公公,我就想问一句实话。”
“您问,能回答的,咱家一定知无不言。”
唐月轻抬起头,看着宫门上的屋檐下,牌匾上还有箭孔和火烧过的痕迹。
“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大宋最大的宦官头领,子近侍刘国兵,背后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这事咱……咱真的不知,王爷,您息怒啊!您息怒啊……”
唐月轻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待他上了马车离去后,宫门上的牌匾下,赵光义走到墙边,望着唐月轻离去的方向。
“月轻陛下,咱们就从这开始了!”
唐月轻回到家中,见李涟坐在上面,清荷和歌笑陪着她。她们坐的马车,走的慢,却也急匆匆的回来了,寇准,继迁,凌云,觉明,老杜,三,五站在下首。
高处恭,王师定,楚词,张遇明,刘凝,老翟,李沆,都坐在两旁的椅子上。
大堂中间跪着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