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夜,桥上人儿未成双。她想这是她听过最忧伤的诗句了。】
上次的游园,小人儿不曾看过最美的花,在看到他吻她的发时,便落下大滴泪水,混着秋日的风与落叶一同伤心。
小人儿跑去很远的地方躲着,待沈阔找着小人儿时,小人儿正在一处麦田;枕着稻草人说着话;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
“小七”他话语哽咽,“莫要躲着,哥哥寻不到小七。”
小人儿不言语,抿着嘴唇也不望他。
“小七”,沈阔走近将小人儿轻轻抱起。“莫要生哥哥的气,待到了家哥哥随小七怎么惩罚。”
“君子一诺”小人儿这才破涕为笑。
沈阔小心背着小人儿回家,她的一双鞋不知落在何处了,小小的脚透过泥泞还依稀可见几处挂红。
“小七方才说了什么呢?”他问。
“小七问问稻草人,在守望麦田的时候可不可以连小七一起。”
沈阔听着她天真的话语却很是伤心。“小七,日后哥哥再不要让小心伤心了。”
此时若是他看得见小人儿的双眼,他便会发现小人儿眼中一片清明,蕴满了天地万物,却又像受了极大的伤痛般隐忍着。
次日,天未亮时小人儿便起了,今日是学堂的最后一次课了,她要和小伙伴们告别,昨晚偷听到哥哥和几个不认识的人的谈话,哥哥答应那几人,再过半月便搬去南京。
南京。一个陌生的词汇,小人儿从内心抵触小苑以外的任何地方,但如果哥哥在,哪一处都可以为家。
下学以后,小人儿又瞧见了昨晚那几个人。
“哥哥”小人儿飞奔过去,沈阔将小人儿抱起,小人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听他们的谈话。
“沈先生”,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开口了,语气沉重,“南京海棠社就快停了。”
海棠社是沈阔昔日在南京时所创,召集了诸多文人志士,其以书古今之言,养天地正气为旨。
“先生不打算回去看看么?”那人复又问道。
“过几日便张罗回去,想来再不回去故人怕是已忘却。”沈阔打发了一行人之后,便细细问将一切告知小人儿。
他原和父母居住于南京,父母经商,家中自是家财万贯,因读了几年书便在一家报社工作,后另立海棠社,因父母双双离世不得已回西安老家安葬,自此爱上那种无虞的生活,本想着就此安然过上一生,却不知俗世哪有全身而退之理。
小人儿听着便不觉落了泪,沈阔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傻丫头,哭什么?”小人儿并不言语,他复又问:“可愿同我一道去南京,你若不愿,我自是可以安排人照顾你。”
沈阔本是想说,她如若不愿,他便不走,陪她在此处过完一生也无妨。
“哥哥,有你。”小人儿与他对视,“方可为家”
是的,小人儿所有的都是他给的,自是愿意与他去任何一个地方。
入夜,有风簌簌入耳,小人儿再没了睡意,起身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