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出了书房去见那令史,不过并未花多长时间,很快便又转了回来。
只是再看赵信脸上的神情,便是有些微妙了,手里还拿着东西,似是文书和腰牌。
赵伦站起身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枢密院寻有你何事?”
赵信笑了笑,没有回他,却直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赵伦接过手查看起来,赵信却是向赵敬廷看去,脸上似笑非笑道:“七叔,我看你别着急走了,你那朋友叫什么,稍后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恩?什么意思?”
赵敬廷几人都是不解,但此时赵伦已经看了文书腰牌,却是难得苦笑摇头,瞥了眼赵信,轻叹一声,又把手中东西交给了一旁的赵宏骞去看。
赵宏骞眼神不太好使,定了定睛,方才看清那内容,当下神色微变。
东西共三样,两份文书,一份腰牌。
第一份文书是吏部晋官文书,加赵信从六品上振威校尉的散位阶官。第二份文书是枢密院的调职公文,擢升赵信为勋卫府二旅旅帅。
这是当日在宣政殿内,皇帝钦定的,赵信早就知道,所以并没有什么意外。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枢密院的公文中,另加了赵信军法司司直的职事,并命其以此的身份加入到四法司对太子遇刺暗的调查中去。
那一份腰牌,便是军法司司直的腰牌。
军法司归枢密院直辖,专司军队刑罚,此番和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组成四法司会审的事情,赵信是知道的,但将他也算了进去,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其中是有什么含义?莫非又和太子有关。
赵信自己也在心中猜想着。
赵宏骞看完,顺手又将文书腰牌递给了对面,赵敬廷和赵士懿二人也都看了,这才又转回到赵信手中。
而此时,不论是赵伦还是他人,再看向赵信,神色就都有些复杂了。
众人都不傻,只看这晋官和任命,便知赵信先前的话怕是没有说尽,在太子遇刺案中,他的角色,怕绝不是一句尽心尽职所能概括的。
而且,赵信年不过才十八啊,就已经得了正六品上的官位,哪怕这是走的荫官勋卫的路子,这速度也实在惊人了。
照这速度下去,四十岁追上其父赵敬之,也未必没有可能。
赵伦对自己素来自信,倒是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担心赵信和东宫牵扯越深,日后不知对父亲会不会有碍。
北宗的赵士懿新入周国,也不多想,只是对赵信又增了几分好奇。
但赵宏骞就有些眼红了。
当然,他眼红的并非是赵信的官位,而是赵敬之这一门之资。
赵敬之的成就已然超越同辈乃至他这长辈了,他的儿子竟然也如此出众,之前还当赵信要寻常些,不想也是深藏不漏。
这还有天理么,难道赵氏一门的祖先福佑都落在他们家了不成?
旁支庶流如此强大兴盛,又让主家嫡脉还如何自处?
赵宏骞想着,有些担忧,却又有些意兴阑珊,连赵敬廷带给他的愤怒都消去了不少。
而赵敬廷却没想这么多,脑中转过之后,眼中却是露出希望和振奋,当下就拉住了赵信:“十三郎你要来查?那我就放心了。走,七叔这就带你去找那家伙。”
赵信还没有表字,赵敬廷为表亲密,故就称他为十三郎,因为赵信在他那一辈中正好排行十三。
拼命十三郎么?
赵信摇头,将赵敬廷给挣脱开:“七叔,何必如此匆忙?你那朋友若是无碍,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若真有问题,此刻怕是早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