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半年,曹家的厄运接踵而至,先是大爷死了,三爷好不容易娶了吴王的女儿,就在大家以为曹家会一飞冲之时,三爷死于新婚之夜,大火之中,人都烧成了碳。可是人没了,万贯家财也够一屋子老弱妇孺吃穿嚼用的,可是现在,曹家的家产竟然直接被吴王吞没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难怪县主会下嫁到曹家,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论外面传得如何风言风语,曹府还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可是,府里又怎么可能风平浪静呢。
此刻世安苑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然后是曹老爷的呵斥声:“我曹家庙,容不下县主,县主还是该回哪里回哪里,莫要为难我们了。”
曹府半年之中办了两场丧事,白发人送黑发饶苍凉无人能够感同身受,曹老爷本就行动不便,受此打击就更加消瘦了,满头白发,摇摇欲坠的模样,他冲一旁的韦仪:“这丹阳你也不要呆了,去找青槐。”
韦仪蹲着身子捡地上的碎片,听到曹老爷的话,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丹阳县主刘刖。
只见刘刖深情温和,丝毫没有因为曹老爷的训斥而动怒,她一边吩咐一旁的丫环重新摆碗盘,一边去请坐在一旁的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虽然受了打击,整日不言不语,但此刻刘刖来扶她,却被她直接躲开了。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刘刖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穿一身孝衣,不施粉黛,身姿笔直地立在一旁。
这时一个厮出现在了门口,韦仪放下手上的碎瓷片,让一旁的丫环收拾干净,自己出了屋子,与那厮了两句话就进了屋:“县主,花爷来了!”
刘刖落落大方地冲曹老爷和曹老夫人行礼:“那我先告退!”
曹老爷还想什么,但是看着刘刖离开的背影却什么也没有,这些日子,不管自己如何骂,这位县主每日都雷打不动地过来请安侍奉,就算是虚情假意也是不容易,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这位县主真的就成了曹家的三夫人,如今整个曹府已经是她手中的鱼肉,幸好,幸好孩子们不在。只是,大儿攒下的基业,一下子就被吴王侵吞了,他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刘刖去了前厅见花爷,因为曹家的那三艘船,这些日子花爷也是焦头烂额的,派了无数的人手出去,就是找不到半点踪迹,今日,他是登门赔罪的。
“我已经向府衙递了状子!”花爷这次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他自然知道那三艘船对于曹家来意味着什么,船是在花楼手上丢的,他们难辞其咎。
刘刖坐在首座,身侧茶香袅袅,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江都是他的封地,就算给府衙递状子也是没用的。”
“那怎么办?”
“这件事就算了!”
“算了!”花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听了刘刖的话,他不禁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位县主,难不成真的如外界所,这位县主嫁到曹家就是为了万贯家财,可是,当初曹三爷活着的时候可是亲口让自己把这三艘船交给县主处置的,难不成三爷也被县主骗了。
看着花爷一脸质疑的表情,刘刖这才:“此事先放一放,就算要告,也要等我去洛阳告御状。”
“县主要去告御状?”花爷有些不相信,再怎么,吴王也是县主的父亲,哪有女儿告自己生身父亲的。
刘刖根本不在乎花爷怎么想,她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结果。
花老板是生意人,曹家的这三艘船价值不菲,丢了船,他只能咬着吴王不放,否则,这三艘船就要自己赔了,可是县主现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不禁问出口:“此事我花楼也有责任,不知县主需要多少赔偿?”
刘刖摇了摇头:“不必,花爷请回吧,此事我自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