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宾们走了,费夫人就请县主她们进了水榭。
水榭不大,只能容六七人。
除了县主和伺候的婢女以及孙府的两位小姐,也容不下其它的人。
费夫人识趣地退出了水榭:“水榭外有丫鬟,县主有什么吩咐尽管差使。”
刘刖微微颔首:“孙夫人去忙吧。”
水榭里也置了冰鉴,刘刖的贴身婢女在一旁忙活。
刘刖看了一眼孙梅娘:“我看孙小姐带了面纱,可是有何不适?”
坐在县主的身侧,孙梅娘本来就有些坐立不安,此刻被县主问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真的答身体不适?县主是贵人,身子不适的人怎么可能近身。
一旁的孙茴娘见孙梅娘没有回答,怕自己被牵连,忙说:“我四姐昨夜踢了被子,只怕是染了风寒。”
风寒?刘刖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梅娘一眼。
染了风寒还来参加消暑宴,是嫌日子活得太久了吗?今日可是到处都是冰鉴。
而且还穿了半臂,着实不是一副风寒的模样。
孙梅娘突然心中一动,突然跪在地上:“我有罪!”
有罪?刘刖眉头一皱:“什么罪?”
孙梅娘看了孙茴娘一眼。
刘刖嘴角噙一丝笑意,冲孙茴娘抬了抬下巴:“这水榭里有些凉,还劳烦孙小姐跑一趟,让费夫人送些热汤过来。”
孙茴娘一愣,本来还想听孙梅娘要说什么的,没想到却被县主如丫鬟一样差使,虽然心中有些不服,却不敢忤逆县主,一脸不悦地出了水榭。
见孙茴娘出去了,孙梅娘这才缓缓摘下了面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昨日端午,我去曹府看曹妹妹,被她的一只乌鸦抓花了脸,只怕无颜见人,惊扰了县主,本就无意隐瞒,县主恕罪。”
刘刖细细看去,她的脸上的确有大大小小十来个伤痕:“曹府的小姐喜爱乌鸦?”
孙梅娘心中咯噔一下,她本来以为听说了这件事,县主怎么着也应该安慰自己两句,没想到竟然问起了曹青槐:“嗯,嗯,我看她还挺喜欢的。”
刘刖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位曹小姐还挺有趣的,什么时候还请孙小姐引荐引荐?”
孙梅娘一下子就慌了,这是怎么了,难道县主听了自己所说不害怕吗?曹府的乌鸦可是会抓人的,可是见县主看着自己,她也不敢拒绝:“是,是,是。”
刘刖从小生在皇家,什么尔虞我诈没有见过,今日与孙梅娘头一次见,这孙小姐就告曹小姐的状,看来这两人也算不得什么闺中密友。
只是曹小姐养乌鸦,也的确是一个妙人,难不成自己是爱屋及乌了。
刘刖看着孙梅娘,心中百转千回:“过两日,我准备也在府中办一场消暑宴,到时候还需劳烦孙小姐帮我请一请曹小姐。”
什么?县主这是怎么了?自己今日明明是准备在县主的面前给曹青槐小鞋穿,县主怎么好像十分看重曹青槐一样,难道,难道只是因为曹青槐养了只乌鸦?
孙梅娘后悔不迭,早知道什么都不说了:“曹小姐还在孝中,今日费府的消暑宴我也邀请她了,给她拒绝了。”
刘刖露出欣赏的笑容:“至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