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宁玉进了客栈,分别要了间房。两人在楼下匆匆的吃了点东西,因着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吃完便早早的回房歇着去了。
我进来的时候便注意到这家客栈住的客人并不多,酉时一过,四周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唯独窗外的月亮朦朦胧胧地洒着一点清辉。
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偷偷下山回家的那一晚,亲眼目睹黑衣人纵火,阿爹往生,忽然的祸端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整个人都是发懵的,一切全凭着静会方丈做主,在山上葬了阿爹便匆匆奔赴长安,不曾有暇在心里仔仔细细的想过这些事情。
静会方丈说眼见不一定为真,说阿爹是自刎而死,他急切地盼着我去长安。
阿爹也在信上说阿娘就在长安,可是他们都不曾说阿爹究竟为何而死。阿爹到底是为黑衣人所杀,还是真的自刎?又因何事自刎?
宁玉这一路也从没有向我解释过为何那晚我会在家门口遇见他?他真的只是恰巧路过吗?可是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家里有人进入,所以才拼命地拦着我。
如果我就是阿爹当年从长安带回琅琊郡的那个孩子,那我的亲生爹娘又是谁,此时又在何处?还有阿爹与阿娘的孩子是否还尚在人间,为何阿爹与静会方丈皆是只字不提?
我望着窗外一地的月光默默地翻了个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越想疑问越多,怎么也想不通,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
不由在心中暗恼自己为何天生就这么愚笨。
忽然楼下传来了激烈的狗吠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我蓦然想起进来时客栈门口好像是拴着一条凶狠的大黄狗来着。
客栈里好像是又住进了什么人,掌柜的骂了那狗几句,狗渐渐的不叫了。接着有哒哒上楼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声音沉重,后面的轻缓,我在心里判断着,应该是一男一女。
脚步声渐渐消失,只听对面有重重的关门声,应该是进去歇下了。我闭上眼睛,不由暗笑自己无聊,竟然躲在屋子里听墙角。
只是过了一会我便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对面刚关上门没有多久,便有女人的呻吟声和房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偶尔还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