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向江中望去,淡淡道:“不想。”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古往今来,世人皆言出世好世人皆言出世妙,可是世人却又比谁都积极地入世。
说什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不过是入世之人不得志的时候佯装洒脱聊以安慰罢了。
阿爹做了十几年的夫子,自以为算是出世的隐士了,可是到头来还是为入世所累。
出世,入世,不在身,而在心。
心里有羁绊,又怎能江海寄余生地快意逍遥呢?
若是有朝一日,寻着阿娘,我还能全身而退,我宁愿做一个静会方丈那样的僧。
众生皆在心里,众生又皆不在心里。唯独我那董家公子。
每一年的冬天,同他一起看一眼梅花开,看一眼梅花落,足矣。
他似是极闲极好奇,放荡地朝嘴里到了一口酒,侧头看我,非要刨根问底,“为何不想?”
他既不是我那月白风清的董家公子,自然不能理解我心中所想。但是他既不是我那月白风清的董家公子,我又何必与他多费口舌,遂朝他不耐烦道:“不想便是不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此话一出,便全然忘记了他曾几次帮我。单是昨日也是他舍身去了通铺换了自己的雅间让与我。
我阿爹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