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吗?”小太子裹紧被子紧张问。
“回殿下都点了。”大伴刘荣回道。
“不!不够!再去库里多支些蜡烛,全部!统统都点上!”
宫人们面面相觑,这个点去支取蜡烛?
小太子丢下枕头:“还等什么!”
“等等,回来!”小太子又叫住:“不要去取蜡烛了,把那个姓江的给本宫叫来!”
“这”宫人们为难,小心翼翼道:“江指挥使已经出宫了。”
小太子瘫坐于床上,这时他才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他无法忘记所有人最后绝望的神情。
庆文帝下葬前,宫妃们陪葬的棺材从宫里缓缓向帝陵抬去,只有这些宫妃侍女的先进陵寝,先帝大行的棺椁才会下葬。
彻夜未眠的小太子站在车撵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棺材进到地宫深处。
突然有一个棺材响起了咚咚咚的敲击声,抬棺的内监面色冷青,似没察觉般抬着棺木一步一步的走进地宫,等他们彻底没了身影,他解脱般的长舒一口气。
小太子抬头看了眼立在一旁形似木头的江半夏,他说:“那是贵妃的棺材。”
“嗯。”江半夏轻嗯。
随着封门石的落下,关于庆文帝的一切就到此结束,爱恨纠葛都暂做不提。
正月十五在国丧的冲击下过的有些惨淡,宫里不敢点灯游乐,民间却偷偷行乐,家家户户依照历年习俗偷偷地弄了灯,一家几口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干爹!不好了!咱们的灯被人偷了!”焦大莽撞的冲进屋内,打眼一看呆住了,屋里炕上盘坐着曹醇、江半夏还有老祖宗!
老祖宗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祈福了吗?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曹醇张嘴怒斥道:“丢盏灯算屁事。”
上元节民间有偷灯的习俗,一般是女子偷别人家的灯放在床底下以求生儿子讨彩头用的,这天家里丢灯的都不会生气,反而跟着同乐。
不过,偷灯偷到太监家兆头似乎不太好哇。
“请老祖宗安。”焦大嘿嘿傻笑了两下。
曹博慈眉善目的拍了拍热炕:“屋外冷吧?上炕暖和暖和。”
“哎!”焦大热切的应声,要说宫里他最尊敬的是谁,那肯定是老祖宗,能得老祖宗一句话,他焦大死也情愿。
“别介。”曹醇皱眉嫌弃道:“他那脚脱了鞋臭不可闻,跟熏咸鱼似的。”
焦大满脸委屈,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曹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