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兄弟,你怎么来了?”那人十分惊讶。
“奉林总旗之命,前来问些话。”江半夏感叹道:“这三人嘴太硬,到现在都不肯开口。”
“这么晚,江小兄弟真是辛苦了。”那人并不质疑江半夏的话,像这种半夜审讯的事情常有发生,审犯人和熬鹰一样,对方扛不住了什么都会招。
江半夏脸上带着笑谢过开门的锦衣卫。
太阳落山,诏狱里更显阴森,江半夏凭着记忆走到关押那三人的地方。
豆大的烛光照亮她脚下的一方天地。
“大...大人!”原本歪斜在地的男人当即爬了起来,他匍匐在地,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怕,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江半夏手拿烙铁咧嘴一笑的阴森模样。
“叫什么名字。”江半夏开口。
“小人,小人贱名崔奉亲。”男人诚惶诚恐道:“早上惹大人嫌弃的是小人的弟弟崔奉斤。”
江半夏目光扫过崔奉亲的脖颈,她突然有些烦躁,若是早上直接将这三人弄死,后面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之前找你们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江半夏耐住性子问道。
“他蒙着脸,又穿着斗篷...”崔奉亲的语气渐渐变弱:“从背影看,小人...小人觉得有点像陆三公子。”
“有点?”江半夏冷声反问。
“不...不是...”崔奉亲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立马改口:“小人似乎想了起来...那人的个子很...高。”
江半夏冷哼了一声。
趴在地上的崔奉亲连道:“小人记差了,小人记错了,那人个子很矮...很矮,和陆三公子完全不像。”
“记住你自己说的。”江半夏右手扶上腰间的佩刀,漫不经心道:“若是不小心忘了,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诏狱里的家伙什。”
“是,是,是。”崔奉亲被吓的手抖脚抖。
“管好你的人。”江半夏冷声道:“别的也不需我多说。”
“大人...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崔奉亲磕头如捣蒜。
她不相信任何人,崔奉亲因为她的威逼利诱改了口,若是到了大理寺再因为旁的原因再改了口,陆荇是洗都洗不干净。
不过也只能这样,杀了崔奉亲母子三人不切实际,而且...而且明显是有人要整陆埕,借此事开刀。
江半夏望向幽深的北镇抚司衙门,目前明面上她和陆埕是一条船,一旦陆埕翻了船,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最起码,她在曹醇手中就会失去价值,一把失去价值的‘刀’,其结局可想而知。
无论如何,她必须保住陆荇。
整个朝堂的水深不可见,一个东林书院的山长就能令今上将案子转给大理寺,其背后所展现的势力盘根错节,可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