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是将军?哪位将军?哪门子的将军?
“他很好,行事从无差池,恪尽职守。”
“如此便好。”
一个姑娘从东厨方向走来,用托盘端着饭食,她将饭食放于案上,匆匆朝公子行了礼。
公子微微点头,将姜漓漓从席子上扶起来,并望着她说:“你可能自己吃东西?”
姜漓漓没有做声,对面的姑娘说:“我来喂公子吧。”
老者向她孙女匆匆使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公子说:“多谢姑娘,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吧。”
老叟说:“这位公子手上带伤,虽然将军已用布封住,止了血,但并未上药,你且为这位公子上药再吃饭吧。”
“是,祖父。”
姑娘打来了热水,蹲至姜漓漓身边,她突然问:“公子为何要戴面具呢?”
姜漓漓随意回答:“曾经我不懂事,与人斗殴,脸不小心被刀划伤了,因此面容丑陋,怕吓着众人,不得以才整日戴上面具。”
“哦……”姑娘满脸内疚,她望向姜漓漓的手,然后替她洗去手上污血,用布擦干净,她一边捣弄药膏一边说:“公子的伤,都可见骨了,都说十指连心,公子怎么一声不哼呢?”
“这点伤不算什么。”
“公子这手,掌心虽是有些粗糙,如果不曾受伤的话,竟是比我们这些姑娘家的还要好看呢。”
谁知那冷漠的将军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男子要双好看的手做什么!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这破将军,没有什么好理会的。
姜漓漓投以真诚的目光问:“请问这位姑娘,我这手可会留疤?”
谁知姜漓漓刚问完,将军带着怒气阴阳怪气地说:“一个堂堂男儿,留点疤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如女子一般,做着从前的事?”
他如此生气,八成是被岑良侮辱过。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被一阵莫名其妙的氛围所笼罩,无人再答话。
将军一手扶着姜漓漓,一手拿了一个大木勺,舀了一大勺汤往姜漓漓嘴里送,还没等她咽下去,他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勺食物,如此一勺一勺,弄得她两腮鼓起,不能下咽。
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地吃过饭,但她只能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也许他终于体会到了她的难处,不再往她嘴里塞吃食,兴许他也饿了,他自个儿吃起东西来。
吃完之后,姚槐将那袋银子又拿了出来,递给老叟。
老叟忙说:“不敢不敢,还望将军快快收好。”
将军说:“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动弹,就劳烦你们照看他几天,待他病愈,把他赶出去便是,这是给你们照看他的费用。”
老者连忙摆手,还朝他行起礼来,他说:“将军之令,老朽本不该推脱,但明日我们就要动身前往凌川祝贺我孙女她外祖的八十大寿,此去几百里,恐怕我们爷孙照顾不周啊。”
将军蹙眉,冷峻地说:“那就由你在附近找个人照顾几天。”
没等老叟答应,姑娘便说道:“这附近就住了四户人家,一户人家里只住了两个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她六岁的孙子。另一户人家里住了一个死了丈夫儿子孤身一人的寡妇,都是早出晚归的……若是把公子给她照顾,定是大大的不妥。不远处的那户人家里倒是住着一对夫妇,不过他们夫妻不和,天天打架,怕是不宜照顾人。”
姑娘把袖子拉了上去,把手臂伸了出来,手臂上青了一大片,她说:“看,这是我今早去劝架被那家的女主人用竹竿打的……”
听了这一翻话后,将军很是纳闷,姜漓漓也很纳闷,她从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事儿,定是这儿风水不好。
犹豫不决的姜漓漓开口说:“吃了老伯的药和饭后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明日我定能行走如常。将军与我萍水相逢,对我已是仁至义尽,您不必顾虑我,就安心赶路吧。”
“你可是还要回相国府?”
“不,那地方,我绝不回去了。”
“那你还有何处可去?你这病殃殃的样子,又去得了何处?”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去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