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掩口笑道:“娘可别夸了,下次再兴出新招儿,闹得阖府上下担心呢。”
薛老夫人混不在意地抱着薛媛:“爬个树而已,以后不爬就是了,秀秀最乖了,以后咱们找在地上玩能玩的,就好了。”
全然溺爱孩子的口气。
薛媛忽然坐起来,笑说:“既然这样,等祖母手臂好了,我们再去射箭吧,我还想学枪,学刀呢。”
前世她就被母亲判定没有学蛊的天赋,而后来种种,也的确证明她于此道难成,所以薛媛今生决定,还是多多练武,多些自保护人的本事。
而薛老夫人出身海都王氏,世代驻守东境海疆,所以她不但会武,还会些海战兵法。
薛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听得薛老夫人和白氏都笑了。
“这丫头就是肯学,比一般男孩子都尽心,”白氏笑说,“只可惜这孩子随了侯爷,杂学旁收的都行,独在这武上没天赋,只练得力气胆子比别的女孩儿大些。”
薛媛听见母亲这话,心里别扭了一下。
我才不像那位看似无所事事、与人无害,内里却阴毒狡诈的安平侯爷呢。
可这话她不好说出来,就只缠着薛老夫人:“祖母教我嘛。”
薛老夫人急忙拿起一个金丝卷,亲自来喂她,哄道:“好,和祖母学,你多吃些,到时候祖母带你去城西校场,咱们骑马射箭。”
她这边刚说完,门外忽而又传来了一声孩子的巧笑:“祖母偏心,只带大姐姐,我也要去!”
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候,就见两个小姑娘一起走了进来,年纪大些的穿一身半旧的水蓝衣服,身量高挑,凤目樱唇,名叫薛妍,是二房独女,小名春儿,今年十三岁;年纪小些的则是一身簇新的红衣,长得一团和气,粉雕玉琢的,名叫薛妘,是三房长女,小名福姑,今年十岁。
薛妘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年纪又小,一进来就胡乱施礼,喊了声:“祖母、大伯母、大姐姐好”后,就钻到了薛老夫人的怀中。
而薛妍长得虽美,却安静到显得木讷,不过规规矩矩问了安,就坐在了薛媛身边,对着她柔和地一笑。
薛老夫人的确偏疼性子和自己投缘的薛媛,但对家里的这些女孩子们都很喜欢,见她们来了,忙摩挲着薛妘笑说:“不偏心不偏心,等皇后娘娘的千秋宴过了,咱们一起去。”
薛妘和长辈们撒完娇了,立刻又凑到薛媛的腿边,稚气地问道:“姐姐的腿会留疤吗?娸妹妹说姐姐腿上有好大的一道疤呢。”
娸妹妹名叫薛娸,是三房的次女,薛妘的胞妹。
薛老夫人浑然不觉,只笑说:“不会留疤的,宫里赐了好药。”
薛妘听说,一叠声地便要看。
白氏因着知道了那些私隐,所以看见二房的薛妍虽知不该迁怒,却依旧觉得隔了一层,倒是听见薛妘这么说,就让人把宫中赏下的那瓶子药拿来,薛妘虽然不往手里拿,却抻着脖子看,眼神羡慕。
……
不过此刻,薛媛完全不想理会薛妘,却只看着薛妍那安静温柔的侧脸和半旧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