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眼见薛媛如此,魂儿都惊丢了,过去将她抱在怀中,拼命掐着人中喊她的名字:
“秀秀!秀秀!”
又对周围的人道:“都傻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海棠坞中的一众人等心如乱麻,个个都似无头苍蝇般,有要去叫大夫的,有要去找东西抬薛媛进屋,好个乱景。
祁氏见这等乱状,开口斥道:“忙什么?王家的你去请大夫,竹韵去老祖宗那儿传个话,莫吓到了祖宗,春儿和燕儿去催热水来,要大盆的。”
她这一摆布,让院中顺了一些,祁氏这才过来扶住白氏的胳膊,忧心道:
“先将秀秀抱进屋吧,大嫂莫急,这儿有我呢。”
白氏本极为担心女儿,但在祁氏扶住自己的刹那,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转瞬而逝,无一人看见。
纵然心中对祁氏诸多不满和提防,她此时也没心思去问那些话了。
万事都等薛媛好了再说。
是以,白氏抱着薛媛起身,谢道:“我也顾不得,还请弟妹先照料一下府中,等秀秀好了之后,我自然谢你。”
祁氏笑容温婉,扶她边进屋边道:“大嫂说这话,倒像是平日里的妯娌情分都成假了。你也莫要太担心,秀秀那天吓得不轻,等再醒过来就好了。”
说罢,帮着白氏将薛媛放在了床上,又指挥了一番小丫头们,方才扭着身子走了。
白氏自窗看着祁氏那影影焯焯的背影,最终收回了眸子,只余对女儿的担忧。
……
薛老夫人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今端着被固定的胳膊在秀竹堂将养,依旧总想要出去。
但她毕竟有了年纪,这次又是伤筋动骨的,满府上下哪里敢让她再乱动?
便是这么多年没与薛老夫人红过脸的安平侯,这次都忍不住数落她:“还当自己年轻吗?若是有个好赖,我可如何呢?”并且要院子里的人看住了薛老夫人,务必要养好伤才是。
直到方才,在屋中枯坐听小丫头说笑话的薛老夫人,忽而就听见了薛媛的尖叫声,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哪里还坐得住?立时就起身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这是秀秀的声音?怎么叫成这样子?”
同样被那叫声惊到的丫头忙将老太太拉回来按在椅子上,又喊人去海棠坞看看。
这面秀竹堂去的人还没至海棠坞,竹韵就匆匆赶过去,说了那边的情况,薛老夫人更坐不住了,一叠声偏要去长孙女儿。
听说海棠坞闹成了那样,众人不敢再拦,忙都跟着,乌泱泱地去了。
白氏看着太医给女儿处理腿上的烫伤,心中正自难受,忽听薛老夫人来了,刚要起身迎出去,薛老夫人已经先一步,将长子媳妇按住,问大夫道:
“刘太医安,我这大孙女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