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吗?”李家西厢房,被更换一新的屏风后,一个男子的声音。
屏风外跪着一个人影,若有心细的人在此,定会发现,此人的脚趾,却和大明人有些不太一样。在食指与拇指之间,有着明显的间隔,并穿着不同于大明式的木屐。
“回公子的话,想来有东洋火器之利,定已得手。”
“嗯,不说这个,”屏风后的身影慢慢挺起了身子,“我要的货怎么样了。”
“公子要的的货定然无碍,只是,”跪在地上的人抬头望了望屏风上的投影,直起了身子,拍了拍经管什么都没有沾染的膝部,脸上挂着一副面无表情的假面,面具下的嘴唇微微翘起,“只是,我主人想要的东西,不知少爷您,准备好了吗?”
“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屏风后的男子语气似乎有些有些愤怒,大概是因为那人未经他的允许就自己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向那挂着宝弓的侧墙边,“因为……”
“因为,”那人突然提高了音量,“因为少爷你,可不是那些不识时务目光短浅泛泛之辈啊!”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狂妄了吗!”屏风后的男子,一下子拉满了那一石开元重弓,对准了屏风。
“狂不狂妄,取决于公子你的态度,”那人却负手而立,将自己的背面留给了那持弓之人,“公子可别忘了,公子
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我家主人手上,可别因公子一时冲动,误了公子您一家人都性命啊!”
“哈哈哈,明日,汉锦华仪,希望公子不要失约。”说罢,一甩衣袖,踩着那木屐,推开屋门,大步流星。
咻!
笃!
一支利箭,将屏风上一人的画像穿破,不过紧接着,并没有传来箭矢没入血肉的声响,却是生生嵌进门柱半尺有余。
“玊儿!”
“爹爹……”
“那两个家伙怕是失败了。”一个中年人,原来就在屏风之后,默默听着两人的谈话。
“废物!饭桶!”李玊气急败坏,一下子将那宝弓,重重摔在了地上,桌面的茶水,微微泛起涟漪。“爹爹,给我些人手,我亲自替爹爹……”
“明日带上那些‘货’,照他的意思,见一面吧。”
“可是爹爹……”
“好了不用再说了,明天多带些个家丁。”中年人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李玊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屏风后面。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一坨,咬牙切齿。
“老不死的东西!”
……
“娘亲!大哥他们昨晚没回来吗?”还是出门时那那一身翠色袄裙,李沁站在江南的晨雾里,清新脱俗。
“你大哥和你爹昨晚回来的很晚,具体几时我都不知道,这不,一大早,拿着一个纸包,和你大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索娜尔正在庭院中涣洗梳妆,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脑后,好像一条纯净的黑色瀑布,在山头上流淌。
美人梳妆,豆蔻梢头。
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见了这一幕,都会情不自禁而动了凡心。
“什么嘛!大哥明明答应我练武的时候要带我一起的啊!大哥好坏!大哥好坏!”李沁嘟起了她那樱桃小嘴,一边抱怨大哥李光航的食言,一边向索娜尔说到,“娘,你说大哥不读书,干嘛要练武功啊!”
“你大哥是想保护你吧。像你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子,出门在外的,你大哥肯定放心不下。”索娜尔带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大哥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呢。”李沁被索娜尔逗得小脸一红,低着头嘟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