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诶,那可是东裕苏昭诶!
这天下以中心的大汉为最强,幅员辽阔国力雄厚,乃中原之霸主;大汉东边的东裕居第二,物产丰饶民风开化,乃富庶文明之地;大汉西边的西梁和北边的北翟再次之,较之前两国比劣势颇多;至于其他,皆是大汉与东裕的附属小国。
至于这东裕的安国公世子苏昭,则与大汉的睿王百里臻、西梁的皇太孙蔺景然以及东裕的太子容珵禹被世人并称为当世的四大公子。
世人皆知,容珵禹冷厉,苏昭温润,蔺景然随和,百里臻淡漠。这么个温润公子无缘无故派人到他们大汉的京城来,想想都觉得奇怪。
可若念及容珵禹和苏昭姑表兄弟的关系......
即便无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也知道,这事儿,怕是容珵禹借着苏昭的名义做的了。
可明明前不久双方确认了国书,这位东裕的太子殿下将在半年内来访,何故现在要偷偷摸摸派人前来?
无言眉头一皱,表示此事不简单。
可他作什么也没想到,这么不简单的事儿,就叫他家殿下这么轻轻松松掀了过去!
汪汪汪,好不容易想到的呢!
“你都想得到的事情,相必他东裕太子不足为惧。”仿佛后脑勺长了会读心的眼睛,百里臻背着手慢悠悠地说道。
“咦?哎......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无言一听,转念琢磨了一番。可不是,他这脑袋都能想到的,那位东裕太子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嘛。
再说,他们也没必要为这种当事人都不当回事儿的“马脚”,拆了对方的台。
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他们大汉和东裕还是要做朋友的。
“哦,还有!”无言筒子的戏很足,表现欲很丰富,这一事不成,他便又想起了另一事,“苏昭的人是在南风楼附近消失了的,属下当时就让那群小子蹲在附近等着,结果您知道怎么着,苏昭的人没等出来,却是瞧见了——”
他讲段子上了瘾,便忍不住在这儿突然一顿,卖起了关子。
无风翻了翻眼皮,凉凉看他一眼,为他的性命担忧。
虽然他很讨厌无言的聒噪,但这小子要是死了,明卫的狗屁事情都要落他头上,他会被累死的。
无风这一眼很凉,直戳无言的心底,让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人是他的主子。
于是他趁百里臻还没发作,忙压低声音狗腿道:“是——司马大人。”
这京城里姓司马的独此一家,还为官的,仅阿绫一人。
无言自说了这句话之后,便一直暗中观察。
多么劲爆的消息,刺激不刺激,震惊不震惊!
百里臻确乎如无言所期待的那般,在一株粉白色的月季花前停了下来,眸光微敛。
阿绫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园中的,先前她匆匆奔到堂屋,却听府里仆役说那位睿王殿下又到园里赏花了,她便忙赶了过来。她一进园子,就见他的手里,拿了支开得正盛的粉白月季。
那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风中轻颤着。
而单手执花的那人,则穿着月白色的锦袍,长身一立于百花丛中。
仿佛是听到阿绫的脚步声一般,他的目光从手中的花上缓缓抬起,轻轻浅浅落在不远处阿绫的身上。
阿绫对上那黑白分明的凤眸,便觉得再移不开视线。
春风杨柳绿丝绦,神州大地尽妖娆。然而世间万物竞芳华,也不敌眼前之人浅然一笑。
他,就如同从冬入春冰河初融时,那个最纯净最短暂最震撼人心的瞬间。
百里臻,百里臻,百里臻。
美人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