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研讨会

一下午的温泉时间算是个缓冲，成鑫虽然遁了，但其他人展开了自己的社交。晚上吃饭的时候，女眷们已经打成一片，孩子们也组成了小团体，对面的指挥和这边的副导演孩子都还小，两个人都一副宝宝奴的样子，居然在交换育儿经。高思思今天主攻年轻人，给冯峰那叛逆期的女儿和第一小提琴余蓉都买了不少小玩意。温泉这种地方的商店无论卖什么都是原价不打折，高思思刷起卡来眼睛都不眨。成鑫发现只有自己不通人情世故，只好继续做高冷状。

晚饭是在一个包间里，因为有孩子，所以没有选假装的日料小火锅，而是普通的川菜席。这里厨子还不错，大家席间也正经喝酒碰杯。他们这个阶段的文化人，喝起酒来比较文艺，没看出来方鹤居然懂红酒，他自己带来了好几瓶，每个都有故事，轻松就带起来了优雅的气氛。

晚饭后，家属回去休息，大家换下浴袍穿上西装，成鑫也从房间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切换了工作状态。

高思思租了这个温泉里面一个会议室的晚上时段，会议室不大，里面依然是椭圆形的会议桌，剧团的人坐在靠窗户一侧，制作人高思思在中间，总导演成鑫和副导演方鹤分列两侧，乐团的人坐在他们对面，指挥林梓木坐在中间，团长冯峰坐在成鑫对面，第一小提琴余蓉坐在方鹤的对面。这里是接近酒店的管理，所以只要办好手续，晚上也是提供会议服务的。这很好理解，万一客人是外国人，为了和有时差国内开连线会议的话，就只能夜晚租用会议室。这也方便了他们这些夜猫子。

这一轮会议集中在主创人员之间，成鑫作为总导演，拿出了创意和草本，这个之前已经给高思思审核过，但是这次有交响乐团的人加入，所以必须听取对方的专业意见。果然对方是指挥林梓木主管业务，他也拿出了这次交响乐团《费加罗的婚礼》总谱，并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折叠电子琴。其实这些大家见面之前都研读过，也按人数准备了好几个副本，于是客套了几句之后，大家便进入评估阶段。

第一小提琴手余蓉的声音很好听，今天由她朗诵剧本，林梓木把折叠的电子琴铺开，对着谱子也开始准备弹奏。这个折叠电子琴是外出开会的利器，很轻不占地，不光可以伴奏，还自带内存可以内录。

《费加罗的婚礼》是莫扎特最杰出的歌剧之一，故事本身根据法国戏剧家博马舍的同名喜剧改编而成，人物设定里错综复杂的男女人物关系，情节推进时层出不穷的小计谋，让人眼花缭乱的进行速度，以及由此带来的荒诞对白，在历史上早就有非常多的经典版本。成鑫的改编基础是卡拉扬最著名的版本，加入了一些流行的元素。林梓木在音乐方面的改编也主要是加入了一些电子乐，他没有拘泥于交响乐团的局限，配合成鑫增加了不少新的演绎。

“刚刚第三十小节这里，再加两遍过门吧，这样可以让演员通过动作表现从窗口跳出去。”成鑫用手指指着总谱问林梓木。

“可以吧，听听效果。”林梓木又弹了一遍这段。

“这里歌词还能改吗？我觉得这个版本没说清楚新上场的这几个人都是什么关系。”余蓉念着念着自己提出意见。

“他们的关系后面会讲到，啊，我懂你的意思了，那就把这两句提前。”成鑫在剧本上进行记录。

因为情节早就审核通过了，所以讨论很快就进入到各种细枝末节。很多问题需要这样面对面才能说清楚。成鑫当了导演之后系统地学过好几次乐理，但是对交响乐知识大概只比一般人强一点儿，和指挥没法比，他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依然经常看见林梓木善意的微笑。

“这个剧对舞台要求很高啊，罗曼剧院有旋转舞台吗？”冯峰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