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毅这几天则是直接住在了他在孤儿院后勤处的宿舍里,穆哲进了ICU之后他情绪上一直萎靡不振,冯阿姨要他做好分内工作,他才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大会议室。他当然没有忘记今天的演出,但是没有心情,直到听了大家的讨论才稍微鼓起一点干劲儿。
成鑫看到衣服和裤子送来了,跑到厕所里更换,他的左腿还很不方便,范晓毅主动跟过来帮了他。成鑫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所有孩子里最油头滑脑的范晓毅来帮他,看着沉默的范晓毅,觉得他穆哲上身了。
冯阿姨找到相熟的医生,要来了不少医用棉花,范思琪用棉花和胶水给成鑫做了一副类似圣诞老人的白胡子,遮挡上他大半个脸,这样就看不出来他是混在小孩里的大人了。
距离演出时间还有两小时,清场了,大家把大会议室打扫了出来,一切与演出无关的东西都清走,之前穆哲和范晓毅已经把准备工作做了大半,包括地上的线都已经画好,只要将今天大家弄乱的部分恢复原样就好。大家转移到隔壁的小办公室,今天这个小办公室说好借给演出人员做休息室和准备室。高思思习惯性地开始做开场前的检查和动员,原来她在剧团也是做这个的。但大家各有心事,屋里只有高思思自己的声音。
成鑫想带大家去疗养院二楼的露台再练练,高思思反对,说:“要去你自己去,别冻着孩子们。”范立勇在旁边慢慢地说:“我不怕冷,我陪你去。”最后他们两个人回到成鑫的单人病房的楼道里又排练了起来,金蕾帮他们放音乐,小成羽帮助用手机摄像。大概十遍之后,成鑫终于抓住了按照音乐节拍推轮椅的节奏。范立勇被他推得脸色苍白、有点儿头晕,但是什么也没说。成羽偷偷塞给他一块糖。
距离演出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观众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安璐的混音器安放在会议室的入口附近,她和冯慧兰、魏淑芬一起给大家领位,维持秩序。成羽不是演员,小会议室里又小,金蕾便让她去大会议室占座位。
疗养院王院长来到大会议室隔壁的小办公室寒暄,这里除了猫剧团,还有其他几个准备表演节目的医生和护士正在化妆。他看见已经上妆的成鑫正在和猫剧团的孩子们进行最后的提点,提醒大家不要犯平时常犯的错。他看见成鑫满脸的白棉花胡子,想到抢救室里还有一组医生在抢救病人,领悟到发生了什么。
高思思等成鑫说完,让一早就坐在大会议室第一排的小成羽用手机视频拍回来了外面大会议室的情况,真的来了很多很多观众。因为这些观众要么是医院的病人和员工,要么是孤儿院的志愿者,大家都在高思思的手机荧幕上认出来了不少熟人。范知新惊讶地看到和她一个病房的小姑娘们也组队来看演出了,李孟则在观众里找到了爸爸妈妈。
高思思和孩子们说,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观众已经来了,好剧团不能让观众失望。而且让演出成功就是给穆哲最好的礼物,孩子们都郑重地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