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范知新，陈医生和成鑫一起往回走，成鑫要回自己病房，陈医生要上下午的班。“最后一个孩子范晓毅今天不在，他明天会回疗养院复诊，我明天再带你去看他吧。”

“怎么还有孩子不在的？他们不是都是住院的孩子吗？”

“范晓毅和他们不一样，他的病已经完全治好了，所以已经出院了。他平时住在孤儿院里，但是每周都会来好几次疗养院，基本每次送物资都有他，一周总要来三四次。他基本是在疗养院里长大的，小伙子很勤快，大家都跟他很熟，在这边在后勤办公室也有自己的床铺，他现在两边住，估计他成年之后要么在孤儿院、要么在这个疗养院里找个工作了。”陈医生顿了一下，然后说，“他是我第一期的病人，也是我观察比较久的病人，我出于自己的私心才把他也拉进来。”

“这个病还能治好哪！”对于成鑫来说，这些天看了太多住院很多年做了很多场手术却还在这里的小孩，忽然听说有人完全治好了，关注点完全跑偏了。

“当然能，”陈医生看了成鑫一眼，“不然我们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了一下又补充到，“就是真的挺难的，天时地利人和都需要，还需要大量的经费，我们医生也在不断摸索。”

成鑫敬佩地看着陈医生，他想起来陈医生是这个疗养院里最好的医生之一，所以才会配给住在单人病房里的他当主治医生。只不过他比较热情，爱张罗事情，才有了排演圣诞剧的事。他的本职工作显然也十分出色。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发觉陈医生待人接物特别值得自己学习，他对每一个孩子的沟通方式都是不同的，态度却是一样尊重。而且做起事情来不计成本，这个儿童剧说起来有四幕，但是其实全演了也不到一个小时，他成鑫固然搭上了快一百个小时了，陈医生自己搭上时间更多。

正说着，陈医生忽然朝前面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大喊：“范晓毅，你给我过来，我上次就想问你了，你的病号服哪里搞来的？”

小男孩听见陈医生叫他，拔腿就跑，可他怎么跑得过高大的陈医生呢？很快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被陈医生捉了回来。成鑫发现，小男孩的年纪大概在十四五岁左右，长得很像一个以淘气闻名的童星，面相上就透着滑头。被捉到成鑫面前的时候，眼珠一个劲儿的滴溜溜地转，能看出来他在激烈地思想斗争，然后他好像是想好了，用有点儿拍马屁的语气说：“陈医生好，成导好。”

陈医生对一个小孩子也不敢下手太重，他把范晓毅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扔在给病人看诊的坐位上，成鑫走的慢，到的时候正好堵上门不让他跑掉。陈医生则虎虎生威地在医生的位置上坐下来。

“说！你的病号服哪儿来的？”

“嘿嘿嘿，范思琪借给我的。我想着大家一起开会，就我一个人穿着便装不好，就管她借了一件。”他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真让人感觉不舒服。

对于这个解释成鑫是有几分相信的，范晓毅个子不高，范思琪虽然是女生，可年纪比他大不少，两个人身材差不多，而且他那天就很奇怪为什么范思琪的病号服显得十分破旧。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

“你们这样借来借去是违反疗养院规定的！病号服是给病人穿的衣服，要定期消毒才能保证卫生，你这样穿到外面去，谁知道都摸爬滚打了哪里，万一消毒的不够，会给下一个病人带来卫生方面的隐患。而且这个病号服也是这里病人身份的象征，你已经治好了，就好好的穿便服不行吗？”

“我这不是想融入集体么……”

“一会儿就去给我换下来！”

“是是是。”看到陈医生真生气了，范晓毅开始点头哈腰起来。

“第二个问题，你今天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明天才复诊的吗？”

“我今天休息，想来看看思琪……”

“孤儿院还能有休息呢？那边不是永远人手不足吗？”

“这是真的，”范晓毅指天发誓，“不信你问冯阿姨，我周日出了外勤，冯阿姨答应给我一天假出来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