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就下起了蒙蒙细雨,丝丝寒意伴随着着细雨袭来。
徐家二院的人是刚刚才知道徐玉笙出事了的。
锦然从外边回来,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取筋骨似的,举步维艰地朝着张氏的住处走去。
徐霖辞慌慌张张的从徐府外回来,平常这时刻,他本该已经到学堂了,但是听说了父亲押送粮草出了事,火急火燎的从学堂跑了回来。
一进二院就撞见无精打采的锦然,徐霖辞心中就已经有了定数,锦然也一定听说了父亲的事了。
“锦然姑姑。”徐霖辞叫住了她,“你可是听说了我父亲的事了?”
锦然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做了“嘘”的动作,“小少爷,您可小点声,夫人还不知道这事呢。”
锦然愁眉苦脸的,正愁怎么跟张氏开口说这事。
徐霖辞说道:“我来去说,你不用给我娘亲说了。父亲的事,事发突然,由我来说,或许还好些。”
锦然转念一想,的确有道理。
“小少爷,您可要慢些告诉夫人,我怕夫人受不住打击。”锦然眉头微蹙,隐隐带着担忧。
“我自有分寸,放心吧。”
锦然去了厨房准备张氏的早饭,徐霖辞推开张氏卧房的房门,看见张氏正坐在梳妆台前戴着珠花。
“娘亲。”徐霖辞认认真真地叫了一声张氏。
张氏看见他,很是惊讶,“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去学堂了么?怎么来我这里了?”
徐霖辞紧紧攥着袖口,缓缓开了口:“娘亲,爹爹……”
徐霖辞咬了咬牙,还是没忍心告诉她。
张氏凝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爹爹他怎么了?”张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顾不得头上的珠花还没戴好,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徐霖辞身边,扯着他的袖子,逼问道:“你爹爹他怎么了?说啊!你快说啊!”
张氏扬高了声音,冲他吼道。
“娘亲,昨夜三更时分,爹爹的队伍停在上尧城的官家驿馆,忽逢大火,粮草……粮草全烧光了……”
徐霖辞说完,眼角已经噙着泪了。
张氏松开扯着徐霖辞袖子的手,整个人眼神空洞地退后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徐霖辞,“你爹爹他昨天早晨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队伍也好好的,怎的,怎的就到了上尧城粮草就被烧了?”
徐霖辞尽量安抚着她的情绪,“娘亲,娘亲,为今之计不是纠结粮草是怎么被烧了的,而是圣上下了旨,派人将爹爹逮捕归案,押入大牢。”
张氏吓得瘫坐在地,欲哭无泪,“霖辞,你爹爹他是无辜的,你爹爹他是无辜的,这件事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的,故意要置你爹爹他于死地啊!”
徐霖辞也清楚的很。押送粮草可是国家大事,如今粮草出事,即便不是爹爹所为,但是爹爹他也难辞其咎,罪责也是在劫难逃的。
若是真的怪罪下来,祸及池鱼,徐家二院的人,没一个能逃脱得了的。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霖辞,霖辞,”张氏迅速让自己变得理智起来,她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身上衣裳脏不脏,她对徐霖辞一字一句的说道:“封锁好消息,别让你祖父知道了,他年纪大了,知道了万一急火攻心气出了病可就麻烦了。还有,你速速前往雁峰侯府,让你姑父去找圣上求情,你姑父是圣上的同胞兄弟,想必他出言求情,圣上会看在他的面子上,轻判你父亲的罪行。”
徐霖辞怕张氏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他犹犹豫豫,不肯答应。张氏像是看出来他心中所想似的,又说道:“你放心,事出紧急,我不会放任整个二院撒手不管不顾的。我答应过你爹爹,要打理好二院上下,我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