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从搁着洗脸的架子上端起铜盆,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没怎么啊,小姐。”
徐问宁半信半疑,“真没什么事?”
清河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视线却落在她手里端着的铜盆上,漫不经心道:“真没啥事,小姐,我去给您倒些热水来泡泡脚。”
徐问宁温热的小手覆上清河有些冰凉的手,态度温和道:“清河,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我一直视你为我的好姐妹,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一定要同我讲。”
清河被徐问宁突如其来的交心话给吓到了,她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好看的笑容,说道:“小姐,清河没事。”
“等你打了热水来,搁在这儿就好,你早早下去休息,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清河谢过小姐。”
清河说完就去茶房打热水了,徐问宁看着清河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府大房院,赵承时的房间,至清台。
至清台里里外外只点了一盏灯,细微的光线在快要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赵承时紧抿着嘴唇,右手扶额坐在书桌前沉思着什么。
佟昱端着茶进出至清台几次,都被赵承时赶了出来。茶盘里的茶已经冷透了,佟昱瞧着赵承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下午的时候,赵承时突然被何氏唤去了大厅里,何氏突然过问起他与徐家二小姐的事。
赵承时随便寻了个由头敷衍了过去。谁知,何氏突然告诉他,言家有意与徐家结姻亲,定的就是言家三房少爷言长帆与徐家二房小姐徐问宁的亲事。
从大厅回来的路上,赵承时就莫名的心中烦躁不安,回到至清台更是将自己关到房间里面,直到现在。
赵承时左手半握着拳头,耷拉着肩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佟昱端着茶盘在至清台门口来回踱步,半天想不出个法子来。
佟昱转念一想,没准让大少爷自己在房间里想想,说不定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他端着茶盘去了厨房给赵承时寻些点心垫垫肚子。
书桌上的烛火快要燃尽,赵承时两眼空洞的盯着眼前的烛火,看着烛台里的烛油一滴一滴的落在桌案上,随后凝固成一个灰白色的烛块,思绪豁然开朗了。
他需要的是机会,更需要自己去争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结果如何,都没有定数。
他偷偷安排在三房里的仆人偷偷递了信给他,说是三房最近在悄悄的查府里各房各院的账簿,有意想独揽赵家的管家权,以此找机会在圣上面前邀功。
最让赵承时头疼的是,下午去大厅的时候,何氏告诉他,父亲赵为川因上奏弹劾陈丞相,而被圣上下令在府里闭门思过三日。
赵为川最是在乎面子,这一次弹劾陈丞相未果,又被圣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罚了闭门思过,脸面全无。
赵家大房一下子陷入了一个困局,像是一盘棋不知怎的就成了一盘不可逆转的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