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
简伯安跪在了地上,伏身嚎啕道:“臣……臣绝无此意啊,殿下还请明鉴,臣一心一意只忠于殿下,绝无二心……”
白厚栩望着地上的简伯安,感叹万千。
这就是他燕国的丞相。
已故圣贤且不必说,只他观那后世之唐宋明三个汉人所立之朝,哪个不是名臣辈出。神州板荡,自有忠贞精勇之士挺身而出,为天下人砥柱。
这说明华夏之人杰,自古往后,也从不曾断绝。可为何他的朝堂之上,偏生都是这等人。
别说没有王安石张居正,就连魏征都没有。
那唐皇李世民私幸端门,口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是何等意气风发,直到千年之后,观那史书,那股得意忘形的气息也是呼之欲出。
而他白厚栩身为一国之主,偏生一个能倚靠的臣子都找不到。
何也?
难不成他燕国千万人之中,真的就没有人才?
这个问题白厚栩曾经问过自己许多遍,这些天,终于在那一册高中历史课本上找到了答案。
用那世的俗语来讲,“这不是人的问题,这是体制的问题。”
白厚栩收束思绪,沉声道:“科举一事,孤心意已决。不日开恩科,简拔乡野遗才,许各地士人投碟自应,下层寒士亦听自举,洁己无嫌者自进。五月初一,于国都开特试三场,不引作后例。一曰明经,一曰策问,一曰算经。三场合论,择优者入朝,擢为官吏。”
声音不大,可在房内犹有回响,白厚栩等了片刻,问道:“卿等可还有异议?”
简伯安伏地道:“臣无异议。”
一直未曾开口的余景同这时却睁开了眼睛,缓缓问道:“老臣听殿下所言,此乃恩科,不作后例,那日后擢拔贤才,可还令各地举荐,以复旧制?”
白厚栩毫不犹豫道:“不作后例,不是此意。只因这科举制,其中可做两种细分。既可分作童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又可分作小考,中考和高考,如何择选,孤此时还未能拿定主意。此番乃是事急从权,开一恩科,以进实才,处理国事,以备今秋。”
“无论那些杂胡来还是不来,此次胜还是败。在孤之燕国,察举旧制也是绝不会再用了。”
余景同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老臣亦无异议。不过,殿下你日前绕过中尉府,不惜动用宫中内库所存,在城外设营练兵,不知有何用意,殿下能否于老臣道明?”
白厚栩淡淡道:“此事孤自有主张,不日太傅便可知晓。”
余景同道:“殿下,非是老臣质疑,只因此事在国中已然传开,许多消息灵通之人都托着各种关系,找到老臣府上来,说是殿下募练一千新军是作旁人看的,不日定会又要城中各商各族捐献家资,招募兵士。老臣对此是不厌其烦。若是殿下并无此打算,还望早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