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河很焦灼,这两人堵在小溪旁边你侬我侬,她还怎么洗澡!楚锦河叹气,面无表情对着两人暗中比了个中指,只好转身又折了回去。
她下午在砍柴的地方睡了一觉,回去时楚锦山才刚刚从地里回来,辰生卯生也在村口玩,正好四个人一起回去,楚锦河从兜里摸出几个鸟蛋给他们。
这是她下午睡醒在树上掏的,下山前刚烤好,现在还带着热气。
辰生欢呼:“是鸟蛋啊!谢谢三姐。”
卯生也挺开心的,随后疑惑问道:“你什么时候会爬树的。”
“就会了呗,爬树还要什么技术。”楚锦河把手背在脑袋后面,看上去懒洋洋的。
“吹牛。”卯生小口小口把鸟蛋塞嘴里,表情看上去还是很愉快。
“不吹牛,我不仅会爬树我还会抓蛇,下次给你抓一条。”楚锦河去捏卯生咀嚼时鼓鼓的腮帮子。
卯生炸毛了:“我才不要!”
卯生以前进山被蛇咬过,一直对蛇这种软体动物有心理阴影。
“我要!我要!”辰生蹦着去抓楚锦河的胳膊,村子里小孩没玩具,男孩子就喜欢抓些吓人的东西玩。
楚锦山扛着锄头,笑嘻嘻看着他们斗嘴,一只手按在辰生头上:“下次三哥给你抓,保管比别人的个头大。”
楚锦河翻白眼,自己逗卯生玩的,这玩意有什么好玩,她用手去戳卯生脑门:“我逗你玩的,你再踢我我就真给你抓了啊。”
卯生恨恨收回脚,这几下没用力,楚锦河也不痛不痒,属于姐妹两个打闹着玩。
到家开饭时,楚锦河没看到张耀祖,小声问楚锦山,楚锦山还没开口,旁边的张老三听到了,温和的和楚锦河说道:“秋闱要开始了,耀祖今年要下场,这两个月要到镇上去,让你们大伯温习一下功课。”
张老三说到这里,表情很自豪,他的儿子是读书人这一点一直是他的骄傲,而且这次下场,如果考过了,那就是童生,十里八乡年轻一辈里的头一份。
楚锦河不太清楚古代的科举制度,想到张耀祖满打满算才十五岁,张家老大考了几十年也就是个童生,张耀祖是个勤学好读的学生也就罢了,但他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岳河对张耀祖这次下场抱有保留态度。
走了也好,楚锦河也不想看张耀祖整天摆个臭脸,只有楚锦山垂着眼眸,心中不知所想。
牛氏听不得张老三说话这自豪的语气,她两个儿子,大儿子张立祖和张耀祖几乎同时出生,但最后张家决定送去读书的却是张耀祖,而她的儿子张立祖只能整天和老爷子下地。
二房老子张行供着大房张德读书,二房小子张立祖供着三房张耀祖,凭什么!
牛氏不舒服,说出的话就不好听:“三房命好,耀哥儿也好命啊,正农忙就去镇上享福,考了功名能让三弟你一家得意,不像我们立哥儿,天生贱命,只能在土里抛食。”
这话说的真没脑子,楚锦河学着楚锦山垂眸,假装没听见。
二房长子张立祖看了眼老爷子,低声道:“娘,别说了。”
张老三面皮发红:“二嫂别这样说,这两孩子都是好孩子,哪有好命贱命之分。耀哥儿读书光宗耀祖,立哥勤恳,将来也会有大出息的。”
“土里刨食能有什么出息。嘴上说的好听,当初怎么不见你说送立哥儿去读书。”牛氏越想越不得劲,当初要是送自己孩子去读书,这时候考上功名的不就是自己二房,自己就是个秀才的老娘了,十里八乡头一份。
再看三房夫妻,一个木讷,一个畏缩,全上不得台面,几个小孩也都是一副短命鬼样子。
张老三脸皮发涨,他嘴笨不知道怎么反驳,只低着头,程氏畏畏缩缩更不敢说话,楚锦河看着都替他们憋的慌,她看了二房张老二一眼,只见张老二叼着根木签子剔牙,丝毫没有替弟弟解困的意思。
“二伯母说的是什么话,大哥是张家长孙,当初说读书是老爷子决定的,二伯母是对老爷子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吗?”楚锦河心中叹气,自己不开口,这对老实夫妇还得被牛氏堵的憋死。
对于喊张耀祖一声大哥也让她浑身不得劲,但在一家人面前还是要保留点面子。
张老爷子正在抽旱烟,听到楚锦河说话,挑了挑眼皮,看向她,楚锦河眼观鼻,鼻观心,专心扮演自己是个不懂事乱说话的熊孩子。
听楚锦河提起长孙,牛氏更气了,当初她和二房媳妇同时怀孕,孩子也是同一天落地的,当时她生完孩子就晕过去了,第二天家里人就说张耀祖先出生,成了长孙,都是他们说,谁知道谁大谁小。
原以为这事也无关紧要,后来几年过去,家里说要送孩子去读书,读书人束脩高,张家只能供一个,老爷子决定供张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