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小娃又不姓张,打死也没人疼,说不定打死了,没外人吃张家饭,老张家说不定更高兴。”碎嘴的婆子嘀嘀咕咕和旁边的婆子分析意见。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老爷子的耳朵,只让老爷子脸色发黑,他是个最注重名声的人,看着老婆子还想再打楚锦山赶忙呵斥住:“住手!”
张家老三脸色也变了,他是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汉子,见着两孩子这样惨兮兮,只上前护住两孩子。
老爷子进院子对外头乡亲作揖道:“家里事要处理,各位散了吧,散了吧。”说完对二儿子一个眼神。
张家老二张行激灵的很,随即把大门关上,阻隔住外面的视线。
老爷子回过身,面色不好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老太太被老爷子吼的吓了一跳,见老爷子发问,连忙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通,老爷子听完皱着眉头看了眼楚锦山兄妹两个,淡淡说道:“你们就为了张饼子闹到现在?”
老爷子心中也恼火,一张饼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还让外人看热闹,丢人现眼,看着楚锦山两兄妹不禁有些生气。
楚锦山心中无波动,老太婆一句话开头就添油加醋说的他们兄妹仿佛十恶不作一般,但他现在不能解释,一是解释了也没用,张家人谁管他们兄妹的委屈,二是自己要是解释反而可能会激怒老爷子,也显得自自己太过强势,换来的也是一顿打,他抱着楚锦河,干脆低着头只闷闷道:“阿雅从早上就没吃饭,阿雅大病才好几天,祖母让阿雅出去做事,阿雅饿的没办法才会抢东西吃的。”
一段话配合楚锦山闷闷的语调,稍微心软的人都得掉两滴眼泪,张老三只听得心中酸涩,虽然这两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性格温和,加上这么多年他和程氏感情很好,和这两个孩子也相处不错,对这两孩子他早已看成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自然有爱护之心,他只向老爷子求道:“爹,这两孩子也不是故意犯错的,那也是没办法,就原谅他们吧。”
楚锦河闭着眼,对付老太太这些乡邻妇女以嘴还嘴很痛快,但对老爷子这样的一家之主却不能硬碰硬,因为老太太只会骂人或者动手打人,想不到高级的报复手段,但挑衅了老爷子,换来的只有严厉惩罚和这个时代礼法的重压。
楚锦山很明显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并不担心这次有什么太大的惩罚,他和妹妹一开始那么大阵势就已经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老爷子要面子,不会恶意处罚他们,引别人戳他脊梁骨。
果然,牛氏还在污言秽语的谩骂,老爷子只手一挥呵斥:“够了!一大把年纪嘴里不干不净,明天备好一家子的吃食,别再掉了谁的,这事就过去了。”
老爷子一句话只说今天没给兄妹两早饭吃,是做掉了,暗示兄妹两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也算是给今天的事铺上一层遮羞布。
老太太不情不愿:“他们什么事都不做,就是两吃干饭的”
楚锦山闷闷道:“那两捆柴和猪草都是我们打回来的。”
老太婆梗了一下,气的哼了声,老爷子皱眉,看了张耀祖一眼,眼神稍微缓和了一点,再看岳山两兄妹只道:“这件事是算过去了,但你们打扰到你们兄长读书,这事不能算,你们两自己去柴房思过一晚。”
楚锦河闭着眼,一时间无言以对,张耀祖那位大爷一天到晚在房间睡大觉,谁能打扰到他,这老爷子怕是对自己这宝贝孙子没点自知之明。
楚锦山深吸一口气,手掌握拳,在张耀祖得意洋洋的眼神下老老实实答道:“是。”
老爷子摆摆手道:“现在就去受罚吧,老三,开饭。”
说完不在看他们两人,直直走过他们,老太婆和牛氏得意的扭头,张老三叹了口气摸摸岳山的头道:“照顾好你妹妹。”
程氏哭哭啼啼又不敢说什么,只握握岳山的手:“小山,你”
“老三媳妇还不过来盛饭!”
程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婆打断,她只晃了晃岳山的手便急急起身。
从始至终,张家人也没管假装晕倒的楚锦河,这样的凉薄的确让人挺心寒,但楚锦山与楚锦河早就没了这样的情绪,从他们踏进张家大门时,心早就被冻硬了,谁还在乎这点心寒。
楚锦河也不好再晕了,只当悠悠醒来,被楚锦山搀扶着走到后院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