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乍暖还寒,行李箱轮子与砖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哎!师傅,我不下……”
萧声一脸懵逼看着毫不留情远去的公交车,这才到哪儿啊!
目测离火车站还有……两站?
……
火车站售票大厅,萧声一把提起箱子扔上台阶,自己靠在栏杆上喘着气,看了看手机,总算是赶上了。
绝对不止两站地儿,起码四站,她的小胳膊小腿。
拿了身份证取了票,把自己甩到候车大厅的椅子上。
“呼!累死姐了。”
“喂!我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听你的,你知道有多重吗?”
“你才拉了几步远,拜托,我肩膀上还有个特大号电脑包好不好!”
“挂了挂了,不说了,检票了。”
不管是不是节假日,这火车的人从来就没少过,萧声随着人流往里走,找11车厢等的地儿。
站台边上站满了人,把后面的路堵了,萧声跟着前面一小伙子从铁道边上往过穿。
她今儿是出门绝对没看黄历,就这几步路不知怎么绊了下,身子顺着铁道那边往下坠。
妈呀,她可不想卧轨而死,救……
内心救命还没喊完,手腕一痛,一股子大力把她拽了回去。
堪堪站稳,看着眼前黑着脸的阿姨,穿着制服,一手叉腰,一手拍着胸口。
“你……我这儿紧喊慢喊,从里面走,从里面走,不要命啦!”
“对不起。”
萧声乖乖地站那儿接收批评。
天色渐晚,没一会儿,汽笛声由远及近,随着那个明晃晃的大灯,老式的绿皮火车开了过来。
萧声看着那个大灯,心悸的不行,照这个情况,要是她刚摔下去了,这火车一过,岂不是……还好还好小命保住了。
跟阿姨道完谢,上了火车。
人是真的多,萧声家离得不远,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虽然她是坐票,也懒得挤进去找座儿了,看这人流,估计等她找到座位就该下了。
为了方便一会儿下车,还是不挤进去了,毕竟她可是经历过人多的挤不下去火车被带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悲催经历。
她上了车直接站到了11号车厢门口的过道左边,挨着一低头玩手机的姑娘站好,把行李箱放到脚边,左手扶着车厢门保持平衡。
春还未到,万物还在沉睡,这个季节的北方,没有冬雪的浪漫,没有春芽的生机,只有黄土地和灰枝条,偶尔有个红色拖拉机装点一丢丢色彩,小小的车窗框出一幅早春乡村图景。
窗外景色变换,有点晕眼,萧声把视线转向了过道对面蹲着的几个站票的农民工,抱着茶杯,手机放着戏曲,想起了小时候外公抱着茶杯蹲戏台子后面,靠着墙,画面还挺像,每次都拉着她培养“艺术细胞”,其实就是拿她打掩护,躲避外婆的唠叨。
晋剧时而激越粗犷,时而圆润工细,若能听懂,自是别有一番韵味。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听不懂啊,一听就困。
这不,咿咿呀呀的声音加上火车咯噔咯噔作响,萧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当然根本原因是她昨晚上弄毕设,凌晨三点多才睡,早上八点就被舍友拉起来收拾书,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不困才怪。
靠着洗漱台不自觉打盹,迷迷糊糊间,萧声看着对面多了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想不到她们这小地儿也有cosplay这么新潮的东西。
顺着视线从下往上,玄色长袍随着光线流转,微微泛着赤色,一双黑靴若隐若现,腰间竖着腰带,腰带由通透的白玉用皮革连缀而成,内嵌着蓝色宝石,着实很亮眼。
萧声眼眸低垂,盯着那腰带好一会儿,真是奢侈,不过不得不说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