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束手无策:“那怎么办?”
容祈虚弱地靠在车厢壁上回应道:“马车驾驶得太颠簸了,头有些难受,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卿儿面露犹豫,只听容祈接着道:“如果卿儿不愿意,那我就勉强忍忍吧,就算再疼,我也忍。”这声音十分委屈,情感丰富,语调又恰到好处,卿儿有些不忍,应道:“没事,你靠过来吧。”
车帘外,平稳地驾驶着马车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的凌时抽了抽嘴角,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车厢内,容祈心满意足地靠在卿儿的肩膀上,鼻息间萦绕的是卿儿身上独有的清香,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卿儿,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卿儿本不想理他,但想起他虚弱的样子,又有些愧疚和不忍,便答道:“我师父在天月峰上修行,孑然一人,师父看起来很清冷,不易亲近,但其实很温柔,很好相处,对我很好。放心吧,我师父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嗯,”容祈看着卿儿雪白的脖颈,漫不经心地继续问:“师父怎么称呼呀?”
卿儿想了想,答道:“师父姓初,又喜欢别人夸他年轻,就称呼他为初公子好了。”
容祈惊愕地坐起身,顾不上装虚弱,他紧紧盯着卿儿,问道:“你说,他姓初?!”
“对啊,”卿儿吓了一跳,有些迷惑地看着容祈,“有什么问题吗?”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上三界吗,”容祈深深地看着卿儿,沉声道,“其中一界的掌权家族,他们的嫡姓,就是初。”
卿儿微微瞪大眼睛:“师父是上三界的人?可是。。。可是他从未与我说起过。不可能,这或许只是个巧合罢了。”
容祈凝重地说:“初姓是上三界中圣岛的嫡姓,圣岛之人,血脉越是纯正,头发越是雪白,据说几十年前,圣岛出过一个天才,他的头发是纯正的银白色,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圣岛的少主之位,他的名字叫,初尘。”
卿儿愕然,幼时她曾偷偷进过师父的房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绝美的女子,正是师父的画技,而她清晰地记得那幅画的右下角的署名,就是初尘。更何况,师父确实有一头漂亮的银白色长发,容祈并没有见过师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看来,师父真的是圣岛的那位少主了。
“那又如何?”卿儿定定神,“师父待我极好,师父不会害我,这就够了。”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的身边偏偏出现了圣岛的人,而这个人又为何偏偏是初尘?”容祈紧盯着卿儿,“我从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人为。卿儿,卿家就是一个下界的大家族,不会有什么值得上三界的人留下的东西的,或许,问题就在你的身上。”
“我?”卿儿笑笑,口是心非地胡乱说道,“这些都只是你多想而已,师父来卿家收我为徒的时候说我天赋极好,希望我可以继承他的衣钵而已。哪来的这么多别有用心。”
“那他为什么要来找你呢?他为何不找别人?圣岛的少主,并不是那种为了天赋就愿意在下界待这么多年教徒弟的人。”容祈长叹一口气,“我想,你心中应该早就认同了我,只是你不承认罢了。或许,你师父确实是真心待你,但他的初衷并不会是如此。卿儿,或许你根本不是卿家的大小姐。或许,你的身份远比现在尊贵。”
卿儿怔住,良久,自嘲地笑道:“按你的说法,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一直活在谎言之中,那你呢?”卿儿抬眼,讽刺地看着容祈,“你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比起他们,你才是更奇怪的那个吧,你的初衷又是什么?”
容祈沉默,良久,长叹道:“我们曾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