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四月开学，京都的樱花都安安静静地挤满在枝桠间，树与树之间鼓鼓囊囊，有风掠过就带下许多飘零的碎花来，再抬头看树，依旧是粉粉嫩嫩的的一堆又一堆，好像丝毫没有变少。

泽野在去看分班表的时候接到小田来自东京的爱之来电，对方在手机的另一边怒吼着要她滚回东京去：“靠！我本来是以为你肯定考不上洛山才那样说说的！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去的？！Damn it！！nom de Dieu！***！”骂了几句之后，小田冷静下来，语气笑嘻嘻，“亲爱的，要是你没和赤司分在一个班的话，回东京和我一起上高中吧。”

这时候泽野正捂着手机艰难地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挤到公告前，第一件事是找赤司的名字，其实一点都不花什么时间，他的名字就在开头第一个班级的第一个位置。泽野在周围的喧闹声中顺着这个班级序号一个个看下去，心情走着下坡路，一点一点凉着，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她的心凉到半截停止了，久久地顿在那里，一瞬间不知悲喜。

“喂，小田，我和赤司君分在一个班。”

语气冷静的可怕，好像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

“你说什么？你那边好吵，我听不清楚。”

“我说！”泽野忽然大声叫了出来，“我和赤司分在一个班！”

周围吵闹的人忽然都安静了几分，有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公告前，捏着手机喘气，努力平复心情的女生。经过公告栏前的人群时忽然听到自己名字的赤司脚步顿了顿，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又径直往篮球馆的方向走去。

“……”电话那头的小田一时无言，过了几秒才倒吸一口气，冷笑一声，“你这几天走路有没有踩到狗屎？”

“……没有，小田。”

“……那，难道是因为我长了一张乌鸦嘴？”

啪嗒一声，对方挂了电话。泽野一脸严肃，还没能从和小田的对话里调整过来。她基本能想象现在小田的样子，她大概正躺在学校的天台上，一边给自己的脸做着按摩一边瞪着天空，思考着人生的颠覆性和发生的概率，以及，自己的嘴到底有多欠。

无论如何，泽野觉得自己已经做完了一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要做多少事才能靠近赤司，但是至少，眼下已经完成一件了，尚且算是前进了一步。接下来她应该去篮球社招聘经理。

手机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是小田发来的信息：“祝你好运。”

篮球部的经理招聘要正式开学一周后才开始，泽野在那里填了申请表之后便回去了。原先在帝光时，她想去篮球部做事，但是一直被女生经理人满为由拒绝，后来上了国三，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尝试经理的工作就放弃了。现在在洛山，果然还是要在赤司最喜欢的事情上下手。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或者说，她想做的事，都是和赤司有关的。

开学三天后，就从篮球部传出了队长更换的消息，况且换上来的新队长还只是个一年级的小鬼。与赤司同班的人都心知肚明，各自笑笑不说话。其他班则聚集过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或仰慕或不屑，无论如何，赤司打败了那三名“无冠的五将”的名号是传开了。接着泽野就收到去篮球部面试经理的通知。

泽野几乎是踏着下课铃奔出教室的。中午的太阳暖洋洋地披下来，她穿着毛线背心跑得脸上的汗直往下淌，一到篮球馆就先进了女厕，从制服口袋里掏出眉笔和日常色唇膏，按照小田教她的方式抹了几下，盯着镜子看了一会，最后仍是把眉毛擦掉了。

休息室外没过多久就站满了人，其中还是女生居多。洛山高校作为WC、IH举办以来就获胜最多的“开辟的帝王”，给篮球界培养了许多新星，他们的经理团队基本也都是学校的精英。泽野坐在候选席上，把自己的竞争对手都好好地审视了一遍，更加加深了心里的挫败感。

先不说实力如何，为什么来当经理的女生都长得这么好看？她看着自己对面一个长相脱俗的女生，欧式的深邃鼻眼和白皙细腻的皮肤，栗色的波浪卷长发一直披到腰间，举手投足有种知性的雅致。好像是个混血儿吧。这样想着，忽然便有人出来叫了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