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这对男生女相的,就只说王兰姑娘,虽不如那对的美,那也可是美不胜收啊。和他那些姿色平平的我是通防一比,一个是仙女,一个是地上的泥土。王兰却被荀巨伯抢得先机。
钱明见谷心莲,色心一起,便温言软语了起来,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虽说绍兴王兰姑娘,但和家中的一比,也是花与尘土之别啊。
“心灵是才走了神,冲撞了公子,公子恕罪。”谷心莲装作一脸惶恐的模样搞,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若是未到书院前,有这么一位贵族公子,遇上了,还对她青眼有加,她必然是喜出望外。可自来到这近视,贵族龙凤的尼山之后,她的心也跟着养大了。
眼前的这名学子叫做钱明。她认得,在书院氏族中,家世属中上了。长相在一众姿容颜色过人的学子之间不打眼,放在别处倒有几分味道,在尼山却是黯淡无光。而且是个吃喝嫖赌的子弟,跟了没前途,怕是欢喜一阵便丢了她。
既没有祝英台,王蓝田那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梁山伯和荀巨伯的专情努力,更没有刘亦东的姿容俊秀,赵德正的清秀白嫩。至于样样出挑的马文才和祝英怜,又怎可相提并论?
钱明是不知道小美人心中的嫌弃,理了理衣袍,自以为英俊潇洒的露出了笑容,“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也没什么,就是祝九公子在养伤,山长说了要好生照料,今日厨房新做的点心,叫我送过去。”谷心莲斟酌着回答,一边小心的注意着他的神色。
“什么点心?给我尝尝。”钱明在自个儿那儿,美人向来是投怀送抱,像谷心莲这种下等人,他自以为不例外。
心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是给九公子的。”这其实并不是厨房做的点心,而是她亲手做的,方才只是托词。
“叫厨房再做就可以了。”钱明手长,顺手一捞就夺了过来,打开一看,眼前一亮,“何时有这手艺了?我竟不知道。”
小篮子里放满了各色的糕点,形状各异,但无一不是小巧玲珑,精致可爱,让人食指大动。
“钱公子,快把那些东西还给我!!!”谷心莲急了,伸手就要取回来。
钱明在家里一向是横行霸道,头一次遇见不听话的下人,便恼怒的推了谷心莲一把,“给你几分颜色,你到给爷开起染房来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钱公子……”谷心莲被一把推倒在了地上,听见此言,心中怨怼,面上却只能暗暗垂泪。
“钱明,你这是在干什么?!!”一身清喝想起,却见一个秀气的郎君正怒目而来,身后的一个学子面相憨厚,也是一副不赞同的神色。
坏了,怎么会遇上这个煞星!钱明的面上不显,只笑着说道,“十公子,我只和她闹闹了,你大惊小怪了吧。”下意识把手中的篮子放下了。
祝英台冷冷一笑,已经不像往日那般好糊弄了,“阴阳怪气儿的,好好说话,有什么不满的话直说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十公子误会了,钱明不敢。”钱明一吓,立马服软。祝英台最近几日越发厉害了起来,竟有几分祝九的样子,祝九公子近日养伤不出,他们马党正是得意,可没想到马文才居然不理事,偏偏这祝老十不知怎么就立了起来,凌厉非常。
祝英台才不理他。只似笑非笑的凑近了几步,放低声音:“钱公子,最好是我误会了,你平时那些腌攒事儿,会不会大白于天下,只看你够不够小心老实了!”
钱明白了脸:“在下自会万分小心,便不扰十公子雅兴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尽是怨毒之色。
见钱明被吓走了,谷心莲起了身,将篮子拿了回来,才放了心,感激祝英台道,“多谢十公子了。”刚才她离的比较近,自然是明白,谁帮的忙比较大。
“姑娘莫要怕这等人,告诉我便是。”祝英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
日光斜斜飞来,祝英台的眉目泛光。看着叫人心暖暖的。
梁山伯也跟着道:“姑娘日后见了,躲着些吧。”他想的是,深知出身低者的难处,诚心诚意的贴心话。
谷心莲面上也说了些感激的话,心里却不以为然,和祝英台一比,只觉得没有什么担当,后面就看低了几分。
心里还感叹毕竟是落魄的贵族,连贵气都失了几分。却不知祝英台嘴上说的厉害,可年少天真不知人心,自以为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让人对她唯命是从,实在是稚嫩极了。真正大智若愚,还得是梁山伯。
祝英台的御人之道初出茅庐,但不过几天便小有成就,不得不说天资聪颖,但是让她在想些人心险恶事儿,实在是在为难人。祝英台现在最近的发现,许多事情她自己也可以做到,只不过之前太依赖于家人了。
三人交谈一阵便分开了,毕竟祝英台一心想着和梁山伯单独相处,谷心莲一门心思想攀九公子这根高枝儿。这三个人自然不会纠缠,说笑几句打个招呼,便各自分开了。
不知那竹林间走出一个学子,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看在了眼中,发出一声极为轻蔑的笑,“面善心恶之人,也亏祝英台敢救。攀龙附凤?连雌雄都不辨,这么心急的送上去,那摔死也怪不了谁了吧!!!”
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手,便随手丢弃,手帕落在地板间,上头绣的“述”字瑰丽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