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申赋云把头扎进一旁的河水里,他需要静一静。
秦长落蹲在崖边,拿着鳞甲,看着大蟒尸体,想起来自己刚才“赶走”的好看之人。
“他是从哪里下去的?这里无路啊!哦,对了,他会功夫,可能是飞走了,那我如何是好?总不能和那兔子一样,跳下去。”
“这鳞甲,不会是他用来防身的吧?嗯,应是,那就放在这里,待他自己回来寻好了。”
他又瞧了一眼洞里,“这里有灯笼,有浴桶,想必,那人应是隐居于此,我不能久留,不能克到人家。”
把鳞甲放回洞中,他用力拽了拽洞边垂下的藤条,攀爬上去。
坐在山顶,看着落日余晖被星月替换,夏季的山风,也着实令人冷的发抖。
秦长落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不想继续前行了,那样就会遇到更多的人,说不准,哪天就克死了谁。
“回道观看看吧。”他琢磨着,那帮来寻宝贝的人,寻不到,就会走了吧,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好歹,道观里,有吃的,有睡的。只要不再来什么人,我就可以过上一阵子有吃有喝的日子了。”
至于,能够交几个朋友,不再孤独一人。秦长落,半分不敢奢求了。
“没有人陪,就没有吧。”他叹了口气,抱紧自己的双臂,这绸缎的衣衫太滑,他还有些穿不惯。
折了许多枝叶,盖在身上,嗦瑟中靠着一颗粗树睡了过去。
梦中,有许多与他年纪相仿的人,热情的与他交谈,愿意与他做友,吃的,喝的,塞满了怀里。
梦中人笑的惊喜,唇上挂上了漂亮的弧度。
公申赋云半夜里在悬崖上边的山顶寻到了睡着的俏公子,见他一身的枝叶,有些心酸。公子佳色,却是个苦命之人。
化出一张绒毯,铺于他身上。静坐一旁,凝神入了他的梦境。
“你们别走,别走,不是应允了与我做个朋友,一起吃茶游玩?”秦长落一双澄净的双眼透满渴求。
公申赋云看到一群男男女女身影飘忽,面容不实,纷纷摇头拒绝。
依稀还听得几句厌恶之音。
都在说他会克死人,让他离远点之类的。
继而那些飘忽的身影逐渐变成了七窍流血的道士们,扭曲着面孔,要俏公子偿命!
“不!不!我也不想,不想害死你们!对不起对不起!”秦长落哭的溃不成声,跪下,等着被如同恶鬼一般的道士们过来讨伐。
公申赋云心中划过一丝难受,这人,一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孤独感太强烈了,遭逢道观之事,又让他自责过甚了。
这梦境,待的真是压抑。
他出了梦,挥了一道雾气,把人唤醒。
秦长落睁开眼睛,又见到洞中的公子,心间竟是快速生出一阵开心情绪,继而他赶紧站起来,远远跑开,“离我远些,别靠近!”
“你的命格,我能解。”公申赋云浅浅一句。
“咔嚓”秦长落踩断一节树枝,停顿下来,眸子里映着整轮满月,异常明亮。
“你…你说什么?”微微颤抖的尾音,在这夜里,十分清晰。
公申赋云心里道:“我胡说的。”
“你看我,与你接触过了,并没有被你克死。”
秦长落垂眸,看着脚下黑漆漆的草地,不敢再有任何一丝的侥幸,缓缓摇头,“许是接触的时间尚短,还没来得及克你。”
他抬眼祈求,“你快走吧,我真的怕,我不想再害人了!”
公申赋云摸了一下心脏位置,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觉醒。眼前这个人,除了一眼惊艳的容貌,和那伤口被吸吮的流连,现在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原本,他只是觉得俏公子长得好看,起了玩心,要是逗一逗,合若适做个伴侣,就顺势而为,不合适,就继续游山玩水,睡觉脱鳞,逍遥千年。
现下,似乎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人族,一点都不好玩,他心里的空落,让公申赋云,不舒服,很不舒服。
莫名,就想让他开心起来。
“我呢,没有家人,就等于没有家喽,”公申赋云靠在树上,有些懒散,“孑然一身,孤苦无依,早一点死,和晚一点死,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秦长落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接话。不曾想,眼前这个衣着贵气之人,竟是与自己一样,无亲无伴?
“我愿意,与你交个朋友,可以吗?”公申赋云笑眼盈盈,挑了一下下巴。
“而且,我敢打赌,我绝对不会被你克死!”我是龙,不是人,别说你是天煞命格,什么地煞鬼煞也奈何不了龙族命格半分,我何所惧?
但是,不过,可能,大概,也许会被你影响的,有那么一点倒霉?
刚才变成兔子的经历还是有些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