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隐微微抿唇,莫名地觉着有些郁郁,想一杀为快,好平了那心中不知因何而生的躁动。
飞身,扬袍,避剑,折回。
气沉丹田,运灵力于掌。
数个折回之后,苏隐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飞岩过枝,几个踩踏间便飞上了宁城之巅。
黑夜漫漫又长长,苏隐独自一人等候在破损的宁城之巅,毫无睡意。
这一夜因着不知名的原因,她想了很多:
幼年时候,慈眉善目的太师傅总是在悉心教导她要忠君,但不可愚忠,要守护楼兰的子民,以苍生为重。
御风庭间,一脸清冷的自己和喜好一身男装的英娘。
太虚宫里,太师傅死前的惊惶和不安,总是一身仙风道骨的太师傅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后来,是她窃走开天盘被围缉时苏回雪的字字暖玉。
再后来,是楚媚的戏文故事。
然后是方才上宁城之巅时,行卫者的阻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心藏规则,方能在任何时候不为任何事情所动摇。“幼年师傅这样说过。
在这个崇敬武学的江湖,遇到这样一场强者对决,大概会让所有好武之人忍不住一睹为快吧?
可是宁城行卫者,她能从他们脸上看出向往和热血沸腾,但是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自作主张离开阁楼,这是他们必须遵从的规则。也许这就是宁城行卫者三百年来屹立不倒的一个重要原因。
苏隐忽然又想起与行卫者对招时自己似乎格外不虞,这种不虞令苏隐产生出几许心悸来,这种心悸让她下意识地逃避,下意识地逃避什么……
整整一夜过去。
东方开始露白,浓雾消散,晨初美丽光线渐起。
苏隐身躯僵直了一夜,她动了动僵直的手,吐纳新鲜空气,再低头俯瞰脚下的宁城,宁城白日的风景与夜晚的风景区别很大。
白日清风气朗,比之昨夜,着实不同。
“看来他们是暂时不会回来了……”
苏隐低低吟出声来,轻走几步,望着这昨夜被损坏的宁城之巅,片刻,才飞身下了宁城之巅。
半峰腰时瞥见山丘秃土上抱着一棵树哭爹喊娘的葛大侠,苏隐脚尖一旋,落在平头山丘上。
余光中瞥见一袭斗篷,葛大侠一吓。
--哎呀我的爹娘。
待看清楚那人后,葛大侠即刻扑上去抱人大腿,继续哭爹喊娘:“我的娘啊,您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堂堂葛大侠一定不会被人给忘记了的,呜呜。”
苏隐微恼:“能不能放开吾?”
葛大侠摇摇头:“不放,你得带我下山。”
苏隐:“……你不放开吾,吾怎么带你下山?”
说的也有道理。
葛大侠立即放开苏隐,目光……灼灼看着苏隐。
“……”
手拎住葛大侠的衣口,苏隐脚尖点地踏石过岩,直往山下。
半路上,葛大侠嚷嚷:“喂,你这样很破坏本大侠形象的。”
苏隐沉默不答。
葛大侠一脸委屈--这种拎小孩的姿势……
他就知道这群姑奶奶就是羡慕嫉妒恨他长得帅气又大侠,故意来破坏他形象的。
“嗒。”一声轻响,苏隐和葛大侠齐齐落地。才刚落地,葛大侠就迫不及待退离苏隐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