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你听听你女儿说的这话!我看嫁人之前得再给她上上课,什么三纲五常、礼节操守都要好好再学习一遍,不然嫁过去失了礼数,叫人笑话。”秦氏连忙应声,却也是笑意融融的。
只听贺如淳吃吃的笑着不说话,半晌,才说,“照我自己心里想,一辈子不离了老太太、母亲才好呢!”
贺老太太叹了口气,“淳儿,你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亦文这孩子虽也不错,可惜是窦姨娘生的……今后你出了府,我老了也没啥,你母亲日子可就难过喽……”
“不会的!即使嫁了,我的心也在家里,不会让母亲受一点委屈!”所以,更要嫁得好了,嫁得好,即使不住在府里了,母亲也有依仗。
夏渌渌在外面听着,深刻的感觉,贺如淳这一世回来,确实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对于她来说那些珍贵的东西,她会好好的保护。
又过了两天,贺府的另一头,贺亦文的书房里,贺如念趴在书桌前呜呜的哭着。
“我说姐姐,你都在我这哭了一下午了,我把你叫过来,不是听你哭的,你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两句?”贺亦文在她后面打着转转,烦闷的摇着手里的折扇,感觉天气更闷热了。
这家里,母亲每天无精打采,念叨着要拿回钱来,都快魔怔了;姐姐又天天哭,哭得他心烦意乱。
又过了半天,贺如念终于哭得没意思了,抬起头来,见贺亦文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便抽着鼻子断断续续的说,“你找我干什么?我可没心情跟你聊天。”
贺亦文见她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黄黄的脸儿,苍白嘴唇还在轻轻的哆嗦,叹了口气,看来这阵子没少受折磨。
出了这档子事,谁心里又好受呢?自己还不是每天又急又气的,到处找人想办法?
这段时间,为了姐姐的事,把自己认识的,与宰相府有关的人都找了一遍,谁也没个好主意,娘仨好不容易得了四姨娘这个机会,以为是颗救命稻草,谁知道反而在阴沟里翻了船。
前两天吴奕找自己过去,以为跟以前一样是想安慰安慰自己,没想到给他出了个主意,他想想觉得可以一试,这才把姐姐叫到了他的书房。
“你别天天哭了,哭又不能让庞三爷不娶你,也不能把钱哭回来……”贺亦文一开口,贺如念张开嘴巴又要开始哭。
“好了好了!我今天真有个事要跟你说,” 贺亦文连忙大声打断她,生怕她又哭起来,“京城里盛传,城郊有个伽蓝寺,求姻缘那是极好的,下个月三号寺里的高僧会给香客解签,你那天去一下,破破你这个烂桃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贺如念听完哭得更凶了,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她想这个弟弟确实是没办法了。
贺亦文一阵心焦,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舒展不开。
吴奕告诉他,每年,安顺王府的世子都会在同一天去伽蓝寺,听说是纪念他早逝的母亲。
但是,有小道消息传,世子纪念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姑娘,一个他之前在乡下养病时认识的姑娘,这姑娘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生得很是可爱漂亮,只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早早的去了。
吴奕还说,让贺如念也在那一天过去,与世子爷偶遇,如果世子爷喜欢她,那所有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而且,暂且不要让窦姨娘知道,也不要让贺如念知道,就说是散散心,或者是去求签。
一则,如果窦姨娘知道了,肯定会慎而重之,安排得特别刻意,世子爷已经到贺府提了亲,她处心积虑的安排一通,让人看出来,不仅一切都泡了汤,他们娘仨,也不用在贺府混了;
二则,如果贺如念知道要去伽蓝寺“偶遇”世子爷,总会显得扭捏不自然,反而让人看出来,不若开始就不知道,自自然然的接触,说不定效果更好。
听到吴奕说出他的计划,他有些震惊,但也猜得到吴奕在想什么。
自从两年前,他把吴奕等几个朋友偷偷带进贺府里看书游玩,一行人无意之间看见了贺如淳,从此吴奕便对她一见倾心,这两年,没少央着自己打听。
自己也觉得吴奕本身不错,但是现如今贺如淳对他是一点念想都没有,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他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如今,世子爷想求娶贺如淳,必定对他是极大的打击。
但如果,世子爷看上的是如念并重新议亲,那他可能还有渺茫的机会。
唉,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嫡姐姐,况且现在如果不这样试一试,亲姐姐几乎要羊入虎口了,贺亦文不得不在心里做出选择。
贺亦文压下心里的烦闷,不管怎样,总是一条出路。
他见贺如念不停的哭,只得温言软语的安慰,招数用尽,才勉强让她答应到时候去一趟伽蓝寺。